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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八十了,也是我儿子。等你再长点儿,爸爸就抱不动你了,趁着现在多抱抱。”秦深在丢丢白皙如瓷的小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我的宝贝。”

丢丢羞羞脸。

父子两个正温情着呢,脚边有个痴汉一般的声音煞风景地说:“这么多鹊鸟,多少下酒菜啊。”

秦深,“……”

丢丢气恼地对小白猫说:“大白,不准乱吃东西,吃野生动物有寄生虫怎么办。寄生虫会爬到脑子里,长得很长很长。”

前段时间丢丢看电视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则新闻,有个人莫名其妙头疼,到医院检查赫然发现脑袋里有一条几十公分长的寄生虫,手术后从脑袋里取出来还会移动。新闻给小家伙留下了浓重的阴影,因为他们之前吃过蛇,他甚至怀疑自己也长了……秦深哄了好多天才让小家伙平息了恐惧,以后蛇鼠之类的野味是再也不会出现在客栈的餐桌上了。

白虎神君嫩嫩的爪子不甘心地在地上划拉,充满郁闷的口气说:“我就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吃。”

“乖大白。”

喜鹊大片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客栈的正常生活,门口成群结队、看起来足有近千只的喜鹊在夜间也安分地没有叽叽喳喳鸣叫,给大家留了一个清净的夜晚。

客栈外的鹊鸟安分了,镇子上的却没有,在房顶屋檐、在窗前午后叽叽喳喳开小会一样,吵死了。

简直比之前的蛇群还讨厌。

尽管喜鹊有“小偷小摸”吃庄稼的习惯,但它也是捕捉害虫的大英雄,瑕不掩瑜,归为益鸟之列。

喜鹊属于三有保护动物,归为益鸟,生态价值、社会价值、科学价值并不比那些个一二级保护动物差,大规模捕杀也是犯法、要坐牢的。

而且这波喜鹊来的莫名其妙,除了个别胆大的敢去捉了喜鹊当下酒菜,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

小镇经过上次的群蛇事件,虚无缥缈之事在群众心中扎根发芽,有人嘀咕喜鹊是不是山神爷爷招来的。

山神驱赶走停留在自家屋顶上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的喜鹊,盯着三五成群在夜色中掠飞的鸟儿嘀咕,“客栈重新开业之后,奇奇怪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把喜鹊引来的,非扒了他的皮。”

东方既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社交网站上#小镇喜鹊满天飞#的热度也悄悄攀升,到了今天、喜鹊临镇的第三天早晨,满镇驱赶不走的喜鹊已经登上了央视的早间新闻,各种专家齐上阵,有说气候使然、有说预示着某种灾害、有说环境吸引……众多说法纷纷,没有一个说对的。

秦深开着车送丢丢上学回来,将车子停放到车位上,所经之处,一群鸟腾起又飞落,好不热闹。

他下车走到院门口转身,看着鹊鸟们经过三天不懈努力的劳动成果,成果喜人,已经将搭桥这门溶于血脉的本事掌握得灵活自如。

搭出来的桥又长又大,高高挑起的桥顶有七八米高,桥初初只有一只鸟的身宽,只是简单地搭出了一个龙骨,后来散于小镇上、山上的鸟儿呼啦啦飞了过来,加入了搭桥的大任中。

鹊桥越来越有型,渐渐到了肩宽,足够一人在其上行走。

桥起于青河岸边、止于客栈门口,搭桥的鹊鸟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约束,克制了本性,不再贪玩好吃,乖乖地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原地挥动双翅。

这桥太高太大了,聚集起来的鹊鸣声十分响亮,到镇子上调查研究的、取材播报新闻的人视线渐渐被吸引了过去,惊叹连连。

“那是什么?!”

“鹊桥,天啊,鹊桥!牛郎织女要相会了!”

“七夕早就过了,它们抽风搭哪门子鹊桥,不应景啊,这新闻要是发生在七夕当天,热度肯定高。”

“快快快,开车过去,这是奇观,奇观啊,一定要记录下来。”

已经有人对着鹊桥拍摄了起来,短视频传上了网络,自动归入#小镇喜鹊满天飞#的话题,引来八方讨论。

“织女牵牛送夕阳,临看不觉鹊桥长。最伤今夜离愁曲,遥对天涯愈断肠。”郎朗之声从桥上传来,有一文瘦男子跨坐在老牛身上慢慢前行,看到秦深拱手行礼,“这位年轻人日安,我自九重天生来,欲要往望乡客栈去。观您器宇轩昂、姿容不凡,定然是望乡客栈的老板吧。”

文瘦青年说话间已经骑着老牛走到了地上,老牛气恼从鼻尖喷出气息,发出“哞”的一声,甩着脖子要把骑在他身上的青年给摔下去,但因鼻环上穿着的绳索落在了青年的手上,不敢过多的放肆。

老牛一双凶神恶煞目,丝毫没有“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老实本分、忠厚甘愿的意思。

响鼻一喷,大有将身上青年撕成碎片的架势。

秦深再看牛背上的青年,穿着类魏晋名士,宽衣大袖、风度翩翩,潇洒利落地从牛身上跳了下来,长得不甚好看却书卷气浓厚的脸上笑容肆意,朝着秦深拱手作揖,宽大的袖袍似行云流水,煞是飘逸风流。

此人眼睛微眯,两颊无肉,似古时候点灯熬油的苦读书生,看他背上背着的大背篓,沉甸甸地压在腰上,带得人不自觉向后仰。

秦深回了一礼,“麻烦这位客人散了鹊鸟,快要把人引来了。”

装B道具被“没收”,文瘦青年有些不甘愿,但瞧客栈老板神情淡淡、半点没有商量余地的摸样,心肝儿抖了抖,大袖一挥,“孩儿们,散了吧。”

被他折腾了三天、劳心劳力的鹊鸟们一哄而散,化整为零,转瞬间消失在山野之中,文瘦青年不是滋味地瞧着慌里慌张飞走的鹊鸟,暗自嘀咕我,“现在的这些凡间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让走就走,也不行礼,真是气煞人也。”

秦深转身进店,扬声说:“请客人自便。”

文瘦青年凹陷的脸颊鼓了鼓,很想发作一番,但眯着近视眼看看脑袋上方的牌匾,昂藏有力的四个大字压得他不敢有任何造次,灰溜溜地牵着老牛跨进了客栈。

老水牛“哞”地叫唤,像是在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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