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仔细看莫琛,神情又没有任何变化。莫琛说:“她这一生经受的痛苦太多了,记忆可以选择遗忘,却永远不会消失,触景生情,总会勾起内心的悲伤。她很勇敢,可也会脆弱。与其让她带着痛苦的回忆强留人间,还不如喝下孟婆汤得到新生。”
莫琛垂下首,无不苦闷地说:“我没有重要到让她留下。”声音中带着少年人初尝单恋的苦闷和郁卒。
当男人对女人流露出欣赏的时候,那离心动就不远了。
莫琛心智坚定,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在强手如林中的白水观出类拔萃。正视了自己的感情,珍视感情的美好和苦涩时,又能很快放下。
在秦深面前露出一丝脆弱和迷茫之后,莫琛很快调整了自己,他说:“我已经答应杜鹃花,等她投胎转世了,把她送到父母的身边。”
“嗯。”有了“女儿”的陪伴,杜鹃花的父母也能够得到许多宽慰。
十五年前,杜鹃花惨死之后,她的父母就在帮女儿讨公道,只可惜面对权势很难,被打压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他们能够找到的线索很少很少,当年的参与者不是离开了,就是被封住了嘴,杜鹃花的死亡被定性为一起同学开玩笑造成的意外事故,草草了事。
那些人还歪曲事实,说游戏是杜鹃花主动提起的,是她按捺不住寂寞,鼓动的别人。
各种难听的话很多,在市里面流传得很广。
面对女儿的死亡,杜鹃花的父母承受不住打击,也不接受明面上的调查结果,他们决定在真相大白之前绝不火葬,要让女儿干干净净地走,就将她的尸体留在了家里。
所有亲戚朋友都说他们疯了,可是失独的父母哪里管那么多。
他们心中的不舍,却给坏人有了可趁之机。
张春都的妈妈迷信,在儿子犯事儿之后不是想着让儿子面对错误,而是请来了大师做法,镇压凶魂。偷走了杜鹃花的尸体,打入魂钉镇魂,挖去双眼、割去舌头、斩断四肢,看不见、听不见、动不了,有怨无处发、有冤无处诉。在大凶之地掩埋,自然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杜鹃花的埋尸之地遇到山洪,山洪冲毁魂钉,魂魄得到自由,飘荡到黄泉路口,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那个所谓的大师助纣为虐,咎由自取。”莫琛对这种人深恶痛绝。
当年伤害杜鹃花的不仅仅是这些人,难道就这么放过了?秦深问:“杜鹃花只取首恶吗?”
“其它人自然有法律和道德谴责。”莫琛勾起唇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可怕。”
十五年前他们能够只手遮天,销毁证据,让所有涉事者闭嘴。十五年后,真相不会再被埋没。
随着张春都、周夏事等五人的死亡,随着爆料的信息越来越多,有许多人走进了警察局自首,更多的人受着良心的谴责,终生生活在恐惧之中。
·
一曲终了,杜鹃花站起来向大家鞠躬道谢。
大堂内安安静静,听得如痴如醉的众人尤觉得音乐声在耳边回荡,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也许是美好、坚韧的灵魂更能够抚慰人心,杜鹃花弹奏出来的曲子让人听了回味无穷。
久久,秦深带头叫好鼓掌。掌声响起,唤醒了呆愣的其他人,纷纷开始鼓掌。
响亮的掌声,差点儿掀翻了客栈的屋顶。
杜鹃花报仇结束,应该回去了,不再逗留人间。
渡船前,莫琛送行,看着面前笑容温婉的姑娘,舌头像是突然不是自己的了,明明心里面有许多话要说,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途河边的风撩动着杜鹃花的发丝,她修长的手指将头发搂在手上,不让它们乱飞,脸上的笑容甜美,带着即将得到解脱的放松,“莫琛谢谢你,钢琴我带过去了,投胎之前无聊了还可以弹弹。”
莫琛语气僵硬地说:“不用谢,本来就是给你的,其他人也用不了。”
莫琛在心里面甩自己两巴掌,这听着像人话吗,对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够这么说。
杜鹃花点着头,尚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脸颊微微地嘟了起来,“嗯嗯,烧给我了,也就我能够用。”
莫琛手足无措,“你、你别生气。”
“噗嗤。”杜鹃花笑了起来,伸出手按上莫琛的肩膀,“小伙子,算年龄你喊我阿姨都可以了,别对阿姨有什么别样的想法哦。”
“别这么说自己,加起来你也才三十三岁,正是年轻的时候。”
杜鹃花向前迈出去一步,在莫琛错愕的、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她给了莫琛一个一触即离的拥抱,“再见。”
身上残留的点点香味让莫琛清楚地意识到刚才的拥抱不是错觉,心脏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他的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再见,一路疏风。”
“嗯,之后的事情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辈修道之人应该做的。”
杜鹃花笑盈盈地挥手,“小道士……”她失笑地摇了摇头,不说再见了,喝了孟婆汤、 再见面也不是她了。“永别吧。”
扶着渡船的栏杆,杜鹃花看着岸边越来越远、看着岸边站着的人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见。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