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作为犼时如何身经百战,这一世他是被舒镜千宠万惯长大的,没流过血,小时候连自己走不稳跌跤了都有舒镜抱在怀中呼呼毛。
嬴勾看出了天望压抑的愤怒情绪,这令他更加愉快。
嬴勾这么兴奋的原因,除了他觊觎天望体内的神魂,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天望长得像将臣,不,准确地说,是将臣和天望像。他在将臣的淫威下数千年,虽然嘴里说的好听二人是合作关系,但是嬴勾心底无比清楚,他不是将臣的对手,将臣不动手是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付出极大代价下吞噬嬴勾的魂魄。因此将臣可以使唤嬴勾,嬴勾却只能在佩吉面前逞口舌之快,这对嬴勾骄傲的内心显然是个心结,他像将臣门前龇牙的狗,却把毒爪对着身后,因为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令他可以反客为主。
天望就是那个时机。
看着天望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终有一日,将臣也被他踩在脚下时的不堪。
“放弃吧,宝贝儿,那样我还可以让你少受一点痛苦。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重归于初不好吗?”
血滴顺着天望的胳膊滑落到指尖,鲜红的一点,啪地一声,碎在一头趴在天望脚边作祟的彘兽的骷髅头上。
白骨血花,下一秒,彘兽被天望一脚碾碎,那一抹红再无迹可寻。
从额前垂落的发丝后,一道野兽的目光直逼嬴勾。
“知道什么叫重归于初吗?”
“你滚回你的黄泉冥海下当你的看门狗,这才是你的最初。”
嬴勾笑容微僵。
一只颙鸟朝天望俯冲下来,天望却不闪不必,突然纵身一跃,居然拔地而起,反落到颙的背上。
白骨不堪其重,被压得一沉,天望却已丝毫不停留地翻身前扑。
身体翻转的同时,天望双手分别扯住颙的骨翅,只听得呲呲咔咔,颙竟硬生生被他拆成两半,天望两手握着泛着森冷白光的骨架扫向嬴勾。
嬴勾退后两个半步,避开了最锋利的尖端,大手划破空气,快准狠地扣住天望的肩胛骨,往下重重一压。
因为惯性,天望的身体本就越到了嬴勾后方,这下两人齐齐失去重心,天望摔倒在地,却没有马上站起,似乎一时失去了意识。嬴勾发出激动的怪叫,顺势趴在天望身上,两眼红光大盛,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贴紧天望的皮肤处传来。
帝江神情骤变,一挥翅膀,将身边围攻的异兽白骨一扫而散。
佩吉也不再悠哉淡然,神情紧张地关注着一上一下叠在地上的那两人。他明白这是决定今夜成果的关键时刻,他从一直以来为将臣收集的异兽幼崽,又到近来直接抓捕成年异兽供将臣吸食,他们这千年的准备筹措,等的就是这一刻,虽然今夜天望的出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但是这正说明是天意将这份大礼送到他们面前,合该他们千年的付出没有白费,将臣大人苦苦等待的一日终于要来了。佩吉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面指挥更多的白骨纠缠帝江,不让他去帮助天望,一面佩吉负在身后的手指间滑出一根碧绿的冰针。
嬴勾和将臣打着共赢的旗号,嬴勾为将臣做事,但真正心中怎么想的,他二人都明白。
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利益,谁也不可能天真到以为可以平分天望的神魂,嬴勾想要独吞,而将臣将佩吉派到嬴勾身边,也正是在施加一道保障。
不远处的海面突然激荡起来,似乎是起了风,又像是水底冒起了一股暗涌,浪花不断拍打着堤坝,冲刷着岸边的锁链和石桩,唯一一盏路灯在一阵哔啵乱响中彻底停止了发光,也许这个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今夜的星月竟不知何时都被厚云遮蔽了,因此在远离城市灯光的海岸,天与海黑得浑然一体,不见一丝明亮。
但这些都离天望和嬴勾很远。
就在嬴勾的神魂侵入天望的体内,开始吞噬他的魂魄时,天望倒地后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那瞳孔中的黑,就像今夜的海面,藏着狂风与暗潮。
嬴勾血红的双眼对上天望,直觉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大敲警钟。
可是一切都走到了悬崖前,他们都没有退路,一同攀上最巅峰的石块,总要有一人摔落到尸骨无存的深渊中。
然后,就在嬴勾还没能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伸出去的魂魄像一支锋利的箭,撞上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冰山。
嬴勾的脸上瞬间白茫茫,犹如几分钟钱的后卿。
因为他终于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他没想到会遇到天望这最后的三分之一神魂,所以他们最初设局针对的是后卿,所以他在屏蓬的体内放了自己一半的神魂,因为后卿的灵魂之力不及他,即便只有半个魂魄他也自信能在对方措手不及下致胜,可是天望出现了,于是他被这份意外之喜冲昏了头脑,他一心想着将天望的神魂据为己有,好像那是一件触手可及的微不足道的东西,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有半个神魂。
如果嬴勾继续和天望进行肉/体厮杀,那么天望几乎是肯定将死于他手下,这一点不止嬴勾,帝江、后卿他们,也都认为天望没有胜算。
可是现在,嬴勾偏偏选择了不等到杀死天望,而直接像他平常的手段那样,吸食天望的神魂与精血。
本来就是势均力敌的神魂,而自己少了一半,双方强弱还需质疑吗?嬴勾感应到天望识海中汹涌辽阔的精神力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本来是想稳妥逼近的,可他为什么改了主意呢?
因为他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更因为天望突然卖了一个破绽。
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天望已经跟了嬴勾好几日了,那些遗留在这城市里嬴勾熟悉的气息,他始终以为是后卿在同自己周旋,但其实那里面有大半属于天望。
那些曾上演杀戮的苍凉角落,天望都踏足过,甚至可以根据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拼凑出嬴勾享受自己残暴游戏的血腥画面。
所以不同于嬴勾对天望的一无所知,天望非常了解嬴勾的手段。
他知道那张不起眼的皮囊里,有着怎样暴虐残忍的灵魂,他知道嬴勾沉迷于生食猎物精魄的快/感。
所以他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刻,在嬴勾自信百分百得手的时候,选择了最激进冒险的手段,毫无反手之力地“晕倒”在嬴勾面前,就像袒露自己最脆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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