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看出母亲的担心,听话的接了过去“谢谢”在苏母转身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妈,我没事”。
苏母紧缩的肩膀听到这话突然松了下来,起码这孩子不会伤害自己了。
重新关好门,苏北脱下衣裤,看着身体上那人留下的爱痕,他用手轻轻地覆上去留恋片刻,然后用湿毛巾决然的擦掉。擦干净身体后穿上新的短裤,躺在凉席上,外面雨声很大很容易把人的思绪打散,刚好他一点也不想去思考,最好是让大脑一片空白。
苏北表现出的平静让父母震惊,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发生了那种事根本看不出他跟平时有何区别。苏北安静的呆在家里,帮父母干活,不管谁跟他说话都很认真的回答,只是不再主动开口,也绝口不提季擎泽三个字,仿佛这人从来不存在过。
漫长的暑假过去,苏北坐上回校的车后心里终于舒畅了些。在家里他很压抑,要配合他们微笑,要体谅父母的心情,全世界都被自己哄高兴了,他的难受却只能给自己看。就像站在悬崖边跳舞,期待着自己能摔下去就好了,却因为舞者的责任不得不尽力表演,怎么也等不来那个意外。
他回到两人的家,发现除了季擎泽的私人物品其他的都跟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独自住了一个月后,每一天的期望都会变少,看来是真的不会出现了。这天周末苏北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惊觉东西还挺多的。来的时候不过一个背包而已,住了这么久东西一点点增加,加了一个箱子都差点装不下。关门之前他看了眼手上的钥匙,终究没能选择干脆地放下,而是揣进了口袋。
他提前通知了宿舍说要搬回去,冯炎知道苏北这段时间很不对劲就非要过来帮忙,看着他拖着箱子从小区门口出来就迎上去帮他。
“还是住宿舍热闹吧?欢迎回来!”
苏北笑了一下没附和他的话,上了出租车后还一直看着窗外远去的大门,希冀那个人会不会突然回来呢?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也没见到想见的人。他在手机短信上打了几个字“我搬走了”,要发送的时候犹豫半天还是点了删除。还是不联系了,如果他回家自然就会知道,如果他不回去代表他根本不在乎那又何必打扰。
只是想不到季擎泽是商人自然重承诺,这一晃居然直到他工作后两人都没联系过。
春来冬去的四年过去了。苏北也不傻,身边没了人抓住他全部的注意力,自然也就看到了冯炎的付出。毕业后冯炎自己创业非要拉着苏北入伙,苏北说自己没钱不去扯他后腿,却还是被生拉硬拽的哄过去了。两人毕了业都没选择再继续读下去,一个是因为不需要了,有家里帮忙创业才是他更好的选择。苏北却是一心想工作赚钱让父母过好日子,让自己有底气不再没用到成为别人的负担。
他想过季擎泽有太多理由离开自己,若不是他太软弱一直不肯跟家里开口,对方肯定觉得自己承受不了压力了吧?一个在校学生和一个首屈一指的商界大亨在一起,多少人会引起非议呢。
可他真不想一直跟着冯炎,创业一年后冯炎已经小有成绩,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给苏北买了辆车,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每天上班跑来跑去太辛苦了,也耽误工作时间啊,我其实是为公司着想的!”
那一瞬间苏北想起了一个这辈子不会再见到的人,陶安。为了一个人生死相随,却什么也得不到。苏北现在还偶尔会去墓地看看陶安,陪他聊会儿天,或者说是让陶安陪自己聊会儿天,毕竟太多话不能跟别人说。陶安墓前经常有新鲜的花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一束是季擎泽送的?总之他们就这样在这个城市完美的错过了。苏北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给冯炎感情上的回报,就不要害了他。
没有提前打招呼,苏北趁大家都下班走后把辞呈跟车钥匙一起放在了冯炎的办公桌上。辞职信写的很公式化,不愿意表露过多的感情透露出十足的决绝。
第二天,大清早的就接到了冯炎打来的质问的电话,苏北上班以来习惯了早起,所以现在已经开始吃早餐了,看见电话响就停下筷子拿起手机。
“喂”
“苏北!你什么意思?”
面对质问的声音苏北只好温和的解释“就辞职信上说的那样,我不想干了”。
“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别人给你工资更多?”虽然明知道不是这样,可冯炎就是压不住火气。这么多年了他不信苏北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可为了不给他施加压力自己从来没去捅破过。
“冯炎,你知道的,我早就想走了。”苏北其实多次提出过辞职,只是每次都被对方打岔绕开了。
电话那边沉默半天,憋出一句“好,成全你”就挂断了。冯炎知道这几年不是没人对苏北表示过喜欢。不管是女生或者同性,他都没往心里去过,那个人不知道怎样伤了他,苏北即使不说,冯焱也知道他从未放下。
过去的一年苏北工作很努力,冯炎也没亏待过他,给的薪资都是远远高出水平线以上的。苏北把钱大部分寄回了家,自己仅留下生活费。每次苏妈妈打电话问他过得好不好,末了还总要加上一句遇到合适的姑娘带回家来看看,我们不挑的你喜欢就行。
听到这种话苏北难免还是会心酸,我最喜欢的那个你们都不喜欢啊。
大城市晚上的街景很美,即使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会感到孤独,到处都是人声鼎沸,霓虹闪烁。苏北失业半个月,总要寄生活费回去的,要不然父母会担心,而且房租水电样样都是花销。他走到报刊亭想买份报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招工信息,大学生遍地走的年代,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色,走到哪儿都被淹没在人群里。
翻看报纸的时候无意间带出了旁边压着的一本杂志,封面是心底那个最熟悉人的侧脸,背景是鼎兴集团的大楼。只是半张脸而已他却贪婪的看着,好像瘦了吧?显得有些憔悴,眼神很锋利站在楼前好像一把出鞘的剑。他做贼似的买下了这本杂志,抱在怀里,眼神里透露出暗涌,还以为不会有波动了,没想到仅仅是看到照片就一发不可收拾。
一路上急切的回到家里,把封面上的人仔仔细细的用眼神描绘了半天,才翻开杂志。正文用大篇幅介绍了关于鼎兴集团及旗下各领域的子公司介绍和发展方向,反而对封面上的人物却寥寥几笔带过,显得神秘莫测。
季儒林已经退居幕后了,现在鼎兴完全是季擎泽做主。苏北发现一家酒店离他住的地方很近,就圈了出来在网上查询,进入公司网址看了下介绍,然后就打开招聘板块用笔记下了联系方式。这晚他是捧着杂志入睡的,半夜做了梦早上起来一看内裤果然梦遗了,他自嘲的想几年的禁欲生活对于开过荤的人来说并不容易。
到厕所洗漱完换上正式的西服出了门,酒店走路只需半个小时。他停下来第一次仔细观察这栋楼,如果应聘顺利就在这儿好好干吧。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人事部,然后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接待了他,双方互相问了些问题,他以为对方会问些对这家酒店的了解,可是她并没有提及,只看了基本要求符合就说让他稍等,然后拿着履历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被录用,接下来为期三个月的试用期。
“你没有酒店工作经验这都不重要,我们看的是做事和学习的能力,所以接下来的试用期才是你真正的面试。当然了我们是双向考察,也请你能对我们提出宝贵意见。”谈完后她站起来跟苏北轻轻握了下手,让他以后叫自己尤姐就行。
按理说这种地方招管理人员都会要求有酒店工作经验的,没想到自己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计算机专业会被录用了。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估计是因为好进不好留吧,怕是有一点不满意就会被劝退了。尤姐让他明早正式上班,他应聘的是餐饮部经理,有工作服倒是不用他操心穿什么了。走出大门后苏北为了庆祝自己即将迎来新的工作,决定去吃点东西顺便喝一杯。
北环生态公园附近有一家日式铁板烧很地道,苏北坐上地铁准备过去。这个公园就是鼎兴当年负责的项目,现在已经建成了。街边的店面不算大,十几张小桌子,一个环形开放性厨房,有厨师正在餐台上表演。他在靠近餐台边的高脚凳坐了下来,点了壶清酒边喝着,看着铁板上的肉发出呲呲的声音思绪就越飘越远。自己为什么选择那家酒店工作,是对谁抱有期待?又为什么不干脆试试去集团内部上班?是不是心底的胆怯让他不敢贸然前去,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变了吧?他在心底剖析自己的真实想法,直到食物放到面前他才停止胡思乱想。吃到一半时身边坐下个人,对方灰蓝色长发太引人瞩目,所以苏北不得不注意到了,然而她一直半垂着头挡住了侧脸,苏北这边完全看不见她的长相。餐厅里一直有轻声交谈的声音,虽然不吵闹但杂音一直没断过。突然旁边的人电话铃声响起,几乎是响起的第一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你终于回电话了?”是很愤怒的质问口气“她到底哪儿比我好!你不就是看上她的钱了吗?”因为声音比较大,周围已经有人对这里开始侧目。
不知道电话里说什么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开始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我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刘军,我是不会放过你们两个贱人的”
“求求你,别离开我!我怀孕了,你不是说好了要娶我的吗?”女孩态度突然转变,低声下气的开始哀求。然后是大段的沉默,她一直举着电话没有挂断,却开始不能自已的抽泣。
一开始被好奇心吸引的目光,渐渐觉得无趣,甚至因为她的哭声开始厌烦的皱眉。苏北吃完了饭准备走的,经历了这场闹剧,斟酌了一下,还是取出纸巾递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很眼熟“高慧?”
女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才转过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脆弱一览无余,还隐含着一丝羞愧。本来苏北也是怕对方因为熟人看见这种事会尴尬,但实在觉得女孩子一个人这样很可怜,忍不住安慰。
高慧接过纸巾擦掉眼泪擤了鼻涕,然后冲着他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两人确实从未刻意联系过,居然选择了在一座城市生活。苏北看她与上次见面很不一样了,可能是以前长久化妆的原因,所以现在素颜显得有些苍白无光,脸小了一圈,一副营养不足的样子,这可不是孕妇该有的状态。
他问不出口你过得还好吧之类的问题,进入社会后,也没了当初好打抱不平的热情,如果是简单的困难他还可以帮忙,可这种情感纠纷他真没能力,毕竟自己还是一团糟着呢。处在话题尴尬中心的两人都在极力想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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