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是木家的人。”
付波吃了一惊。
“什么?”他声音都有些变了:“那为何阁主要让他坐上长老之位?”
“在这个位置上,他做了什么,我才能看得清清楚楚。”云寂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了一眼身后:“这些年木家的手越伸越长,已经有些碍事了。”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并看不清那个人在何处,在做什么……他的心里有些烦躁起来。
“凌云府后山的布置十分奇特。”付波向他回报:“我安插在木家的探子已经四处查看过,均未发觉异常,但始终没有办法靠近后山的宗祠。”
“木怀谨可有什么不对?”
“我也让人一直盯着,木怀谨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去天镇寺参加法会,基本上都不出门。”
木怀谨是木贵妃的堂兄,木家在上京的一应事务都是他在处置,这个人笃信佛教,最爱与人为善,在上京的权贵之中口碑极好。
云寂心不在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承王和谢家那边……”
“我之所以要从正门入城,不过就是给殷玉璋留一点面子,其他人就不用管了。”云寂脸色沉了下来:“还有那个谢梦非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刚刚来报过,我正要跟您回禀。”付波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卷起的纸条递给他:“已经切实查过,谢家五小姐谢梦非,因其母在她出生时难产而亡,故而遭受谢家冷遇,自小就被送去宁水镇老宅生活,那年贾重山造反,谢芝兰着人将她接了回来,宁水镇老宅大火,应当是谢芝兰让人做的。”
“她又怎么成了女冠?”
“谢芝兰本有意将她送入宫中,但她抵死不愿只好作罢,之后便在水仙观中做了女冠。”
“晏莹娘的事情呢?”
付波脸上露出了难色。
他这种表情,让云寂皱了皱眉头。
“阁主,这事……”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云寂看了他一眼,心里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少,查起来有些费力,不过晏莹娘确实是怀着身孕离开的上京,之后她孤身一路南下,似乎是准备回家乡待产,再后来……”付波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在半途之上被人拐卖,就此没了踪迹。”
若是寻常讲述,付波这副样子也有些奇怪。
云寂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有人故意安排的,是吗?”
付波低着头,不敢说话。
云寂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是……我的母亲,对不对?”
付波的头垂得更低了。
云寂仰起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阁主……”付波心中暗暗叫苦:“这事兴许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云寂冷笑了一声:“不过是嫉妒之心作祟,将人赶走还不放心,就怕她日后和谢满庭藕断丝连,索性就斩草除根罢了!殷家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付波当然不敢接口。
“我本来以为他欠了我的,如今再看……”他舌根有些发苦:“这世上,可是真有佛家所说的因缘果报?只是……殷云霓种下的恶果,为什么却要我来承担?”
付波大气都不敢出,他听到手下回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要糟。
云寂素来行止端方,严谨持身,纵然身世成谜,但在世人眼中却是神仙一般高洁的人物。如今却叫自己查出了他母亲所作所为,还要亲口告诉他听,的确不胜尴尬。
过了好一会,云寂看上去才像是收拾好了心情。
“万钧营里的那个人,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这事我也不知道当不当得了真,因为实在是……”付波叹了口气:“先不说把他给揪出来有多不容易,我也是用了些气力撬他的嘴,末了那个人熬不住,倒是说要招了,只不过……他说的那条线,往后找过去……可就牵涉到了内宫里头。”
“木怀吉?”云寂问道。
“真不是。”这世上也没什么人能瞒得过云寂的耳目潜伏在周围偷听,但付波依然下意识的压低声音,毕竟这件事实在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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