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虚弱的躺着,一动不动的回答:“队长,我真丢人,我没能完成任务。还还把自己弄伤了,我给你丢人了····”语气又是恳切又是伤心。许三多憋不住,抢着安慰:“成才哥,你不是,你可勇敢啦···”
袁朗掐着许三多的后颈往后拖,仔细观察着成才的神情,终于要戳成才脸的手改变了方向,去拍了拍成才的肩。
“成才,你完成的很好,真的,好好养病。”袁朗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于是问道:“成才,我记得你伤的不重啊,你···”
成才诚恳的点点头,回头叫吴哲:“锄头,救我。”
吴哲于是上前一步,摆出横刀立马的姿势,捏着京剧的腔调:“呔,何方烂人,莫要调戏我家美人。”于是袁朗和吴哲一顿对掐。两只狐狸斗法,许三多傻愣愣的看着,他觉得这两个人真是不知所云,嗯,这个词还是成才教的。
许三多注意力转回他成才哥身上,问:“成才哥,你没受伤?你吓唬我啊?”成才说:“早就养好了,三呆子你呢?过来我检查检查。”
许三多幸福的上前抓住成才的手臂:“成才哥,我可担心了,成才哥,你可可可厉害啦,队里的人都这么说。”
吴哲偷空悄悄地观察着成才。
那人在一旁笑着,总有点心思重重的样子,袁朗斜眼看着吴哲,话却是对成才说的:“成才,这次,真的,不错。”
他格外的加重了语气。
杜,或者可以称他为,罗明。
他曾经有一瞬间的软弱,那名字带着很多年前尘封的过去扑面而来,一些沉重的回忆狠狠地击中了他。他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睛。
痛苦而惶恐,绝望而愤怒。
铁路深深看了他一眼,坐在床前。
他几个小时前,挖出了罗明十几年前的故事。他通过电话和网络,在一些语焉不详的记录和敷衍的支吾中,大致的明白了当年杜经历的惨淡过往。
他记起C3对他说,杜在逃跑中说过,不杀中国军人的奇怪言语。
门外有人敲门,没等应声就推门进来了,袁朗歪歪扭扭的站在门口:“报告!大队长!晚饭时间到,申请用餐。”
一双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把屋里打量了个遍,最后眼睛停在已经清醒了的杜身上。
他带着很大兴趣研究的看着已近中年的男人。
铁路起身挡住袁朗好奇的视线,说:“去吧,我不去。”声音少见的微弱的疲惫着。袁朗笑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转身扬声叫道:“哎哎,齐桓站住,不站岗打饭去。
齐桓揪着许三多一起当苦力,两个人军容整齐的齐刷刷下楼。站岗的人依旧是C3。
医院走廊里一片寂静,远远地,有人推着病床架,铁制品哗啦啦的碰撞声由远及近。C3吞了一口口水,口腔里还残留着糖果的甜味。
他开始饿了。但是齐桓和许三多刚刚走而已。他舔了舔嘴角。推车的声音停在他身后,白色医师袍的一角出现在C3的视野里。他直觉的发现什么不对。
敏捷的向右,战术躲避动作,翻滚,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C3心中暗叫不好,对方显然也是老手,他来不及抽枪,也来不及惊呼出声。他最终只能喑哑的低哼一声。
肩头上一阵麻痛,他在一秒钟之内失去了力气。‘麻醉针啊,’他迷迷糊糊的想。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白袍的医生把他抱在病床上,迅速消失在拐角。
室内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也许医院的隔音是在是有点好,也许是这样的独处让人失去了警觉性。
“锄头,铁大说我可以不用装病了。”他的声音轻快,显出一点如释重负来。
吴哲坐在他背后,他知道为什么他的成才会忽然这样的高兴起来。袁朗的肯定显然比这几日来自己絮絮叨叨的安慰要强得多。
他觉得一股酸意泛上来,伸手去拉成才的衣角,可是成才忙着把病号服换下来,让吴哲的手扑了个空。吴哲心里的不适感更加旺盛起来。他知道那是妒忌,来源于名之为爱的情感,来源于他不能为外人道的占有欲。
即使理智明确的告诉自己,这种毫无缘由毫无道理的酸意和不忿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吴哲深刻的剖析的自己的心理,罗列无数的心理学术语。
但是疯狂的,恶毒的妒忌之心无法遏制,陷入爱情的人总是会失去理智和判断力。吴哲亦不是圣人。他只是茫茫人海中普通的一员,为自己心底的爱人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从而抛弃了引以为豪的逻辑和冷静。
他走到忙着换衣服的成才背后,成才正忙着换上衬衫,小麦色健康细致的肌肤在吴哲眼下一闪而过,迅速的被军绿色的衬衫遮盖。
野火从嗓子底下烧起来,他伸手去扳成才的肩膀。
“干嘛,锄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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