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岁的谢安,已经是谢家默认的下任家主,他居然给一个下人怀胎生子,引起了家族其他清高份子的不满。谢安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安抚了族人,但反弹不断,让他在身子逾重下渐渐力不从心,更甚者,有动了胎气的预兆。
高城自然不能在谢安临产在即又动了胎气下不在他身边,早早请了假赶回了东山,才没有让谢安真的生气动了胎气,也挫败了族中反对者的阴谋——居然有人在谢安的安胎药里下了王不留行和马钱子!
谢玄,谢安和高城最宠爱的小辈,因为谢安的怀孕,自学医术,才发现了谢安药物里的不妥;谢道韫,族中小一辈里最聪慧的姑娘,平时协助谢安处理家族事务,凭着手里的眼线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主使。
最后,谢安是怎么处理的,高城没有问,他只是陪着谢安度过最艰难的怀孕末期的时光。
谢安怀的是双胞胎,肚腹大得早已自己环不过来,高城不在时,谢安自然勉强自己支撑着平时行走坐卧;而高城既然已经来了,谢安就任由自己依靠着高城。
于是,在秋风清爽的日子里,高城半扶半抱着谢安在院子里散步,两小窃笑着跟在他们身后,无限温馨。
走动了片刻,高城和谢安回了里屋,谢玄和谢道韫知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高城抚着谢安肚腹,神色带着些许不安。谢安的产期将近,但孩子胎位不正,就是自己这一个月来日日给谢安顺胎,效果也不佳。若非得知谢安将身体保养得很好,胎儿也控制得娇小,又有近乎万全的准备,即使谢安难产也不会有危险,高城不会顺从谢安的坚持留下孩子。
谢安明白高城的担心,但为心爱的人留下子嗣,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家族绝不可能让自己跟随高城离去,甚至因为高城的原因,逼迫自己留下了谢氏的血脉——谢瑶和谢琰。如今谢瑶已经懂事,对自己怀孕虽不反对,可一直冷眼旁观,形同陌路,若非高城不知同他说了什么,让他态度大改,自己伤心之下,只怕早就胎气不稳了。如今,自己……
或许因为谢安思虑过重,也或许是孩子们等不及出世,谢安忽然感到一阵激灵,肚腹阵痛起来。
过多的羊水使谢安的肚腹庞大而沉重,但也使他减轻了生产时的痛苦——剧烈的宫缩使得羊水喷涌得厉害,而喷涌的羊水推动臀位横生的体重被小心控制好的胎儿更顺利地被产下。
不过三个时辰,谢安就在呻吟中生下高城的长子高谦,不久又生下次子高俨。虽然难产,却没有伤到身体。
孩子的顺利出生,让高城在谢家的身份更加微妙,同时也更加的重要——隐约间,谢家在族老沉默、小辈期盼下,默认了高城作为家主“夫君”的存在。
永和十年,长安之战,晋朝大败。
谢安抱着孩子,轻轻叹了口气,将刚刚写好的表书合上,开始思念高城。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是高城离开之前,接到桓温战败之后叹息的话语,被谢安牢牢记住。他早就知道,高城是一个天生的军人,而北伐光复,也是他谢安敢想不敢说的事。如今,但愿谢氏一族,能够有足够的权利给高城足够的助力吧。
晋穆帝升平元年,前秦世祖宣昭帝苻坚永兴元年,高城晋正二品卫将军,征七万北府精兵,守建康之门户。
次年,高城在北府兵中精选五千精锐,组成亲卫“钢七连”,以战养战,游猎于西北,颇有战功。
升平五年,北府兵扩充到十二万人,“钢七连”扩招到八千人,成了北方前燕和前秦的心腹之患,北府兵百战之名为东晋震慑了北方虎视眈眈的胡人,“钢七连”铁血威风也震慑了朝中避战内乱的一干宵小。
隆和元年,桓温以哀帝的名义给高城赐婚,为康帝之遗腹女,册封同菡公主。同日,哀帝册封高城为正一品骠骑大将军,扩军北府兵至二十万,亲卫“钢七连”至一万五千人。
隆和二年,哀帝生擒桓温,剪除桓温羽翼,拜谢安为宰相;高城为太师;谢玄领大司马之职,主军事;王坦之执大司空之职,主礼祭事;胞弟司马奕掌大司徒之职,主民工事;自己总览朝政,大肆收权。
隆和三年,司马奕帅二十万北府兵北伐,以高城万五的亲卫为先锋,势如破竹般游巡北疆,虽无灭国之功,也收复了大片的失地,大军直逼长安。
天不假年,哀帝迷信长生之术,于隆和四年二月薨逝,暂无后嗣,只有皇后王氏和懿妃原氏有孕将产。褚太后临朝,令司马奕班师回朝,令加封高城为宜安郡公。
隆和四年三月,皇后王氏产皇女,封祁荌长公主;四月,懿妃原氏产子,为司马逡,满月即位,由褚太后改元敏康。
隆和四年六月,褚太后以司马奕国丧不返之名革拿,废琅邪王之位,幽禁府中;拜谢安为幼帝相父,高城、王坦之为帝师,祭天正礼,通传天下。
敏康元年,高城主帅北府兵北伐,收复黄河流域,北至平州、凉州一线,甚至一度抵达张掖酒泉,将北胡诸国压制得闻风变色,被称为今世之龙城飞将。
至敏康五年初,谢安以老乞讫,归隐东山;高城亦归兵还权,结束了自己13年的统军身涯,甚至辞了宜安郡公的爵位,随谢安归隐。
高城的出身在朝野之中并不是秘密,以平民甚至是家臣之身晋升到如此高位,为晋朝开国以来之未有,甚至隐隐有汉高祖“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倾向。虽然有谢氏一族竭力推举的原因,也可以看出高城本身能力之高。但急流勇退,能随家主而自敛归权,可见高城品格高尚。
故而,高城的出仕及退隐,在此后被传为美谈,经久不衰,为天下表率,既是平民的,也是世族的。
东山藏云居里,谢安却不怎么好。
自升平元年生下第三子高遄后,时隔十三年,谢安居然又怀孕了。而此时,谢安已经五十高龄,正是为了颐养天年才老讫,不想……
高城也是懊悔不已。他知道谢安虽有济世之才,但更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若非为了帮助自己,也不会出仕。所以在一偿自己军人的夙愿后,在将五胡乱华压制到不会伤到民族元气后,就果断地收手,同谢安归隐,过谢安喜欢的日子。可是,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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