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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轩皱眉道，“竟会如此巧合？”

“要骗过一个爱子新丧的父亲并不是太难。”那时他们并不知道林无月就是林小末，是以只伪装了青神帮帮主与杀手之间的对话，也不知是莲华演技了得还是慕容枭正值心神大乱，竟然骗过了。

白景轩佯装奇道，“苏大侠，你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

苏水道，“我并不是人人敬仰的大侠，为达目的，也是会使些手段的。”

“你‘杀了’慕容九，又为慕容枭救下慕容九，慕容枭感激涕零，便联合‘月光’演了这么一出？”

苏水点头道，“慕容枭不认识林小末，确认之事还是由我进行。”

既然林无月要杀慕容九，慕容枭当然也再不可能与他合作，不管是院中的密洞，还是后山的小路，实则都是慕容枭提供给苏水的。至于到底林无月有没有下过命令杀慕容九，白景轩并没有问，应该说，他没有必要再问，苏水也没有解释，尽管他有九成的把握，但没有那一成的真凭实据。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问林无月了。

白景轩抚掌道，“‘月光’果然名不虚传。”

“好说，”苏水道，“十方教弟子卧底八大门派十年，单这份坚韧，已让人佩服。苏某也很想问问萧教主，十方教可是。。有意逐鹿江湖？”

苏水问得认真，白景轩也敛了表情道，“今日之萧逸绝无此念头，但明日之萧逸。。难说，毕竟人心叵测。”

苏水道，“萧教主是明白人，此次合作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希望下一次，我们依然不是敌人。”

第20章 尾章

几声鸦语，零星的扑腾翅膀的声音在漆黑的天幕下显得尤为冷清。白景轩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离去，林中空荡荡地只留了苏水一人。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苏水也不回头，缓声道，“你来了。”

踩在细碎落叶上的脚步不停，又向前走了两步才道，“慕容枭自尽，青神帮只留了崆峒教掌门善后，其余人都已散去了。”

苏水低声道，“辛苦你了。”他转过身，身后端端站着一人，不是莲华是谁？此时苏莲华已褪去十方教教主的装束，着往日的一身红装，漆黑的眼眸眨也不眨只看着苏水，温柔地能拧出水来。

“比起你身陷慕容山庄，这算什么？”苏莲华微笑道，“慕容九已回了山庄，慕容枭的遗书也送与他了，今后如何，便看他自己。崆峒教留在青神帮只是暂时，看萧逸的手段，吞并青神帮也不过迟早的事。。。”

“莲华，”苏水打断她，涩声道，“为什么选在五月十八。”

苏莲华道，“我并不知林无月正是林小末，若我说，选在这日只是巧合，你信是不信？”

巧合？一个时辰前他还在与白景轩说巧合，如今莲华又与自己说巧合，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莲华，小末终归是我师弟。”

苏莲华点头道，“我知道，我并非针对他，只是我没有想到，仅仅提到五月十八，林小末反应会这么大，甚至承认了与慕容枭勾结之事。”

“小末为人躁进，又冲动好斗，也许。。。他是觉得我背叛了他，才自暴自弃地承认吧。”以紫芸的忌日为陷阱，引他入彀，莫说林小末，易地而处，苏水这般好脾气的人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莲华担忧道，“那现在怎么办？”

苏水道，“这是我与小末之间的事，‘月光’不要插手，我自己会解决。”

苏莲华点头，又上前两步，此时她与苏水靠得极进，近到一抬手，她就能抚上苏水的脸。她微微抬头看向苏水，轻声道，“萧逸呢？”

“走了，”苏水淡淡道，“这个人心思活络，武艺也不低，下次遇见要小心。”

“嗯，”苏莲华抬起手，在苏水面上抹了一把，奇怪的是，苏水只是静静等着苏莲华动作，并不阻止。当她放下手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她也不看，另一只手顺势放在了苏水的脸颊上，秀气的眉头微拧，眼底有一丝戾气闪过，“谁打的？林小末？”

苏水握住她的手，慢慢放下，又退开两步才道，“师兄弟间的打闹罢了。”

苏莲华见他退开，知道苏水是在与自己划开距离，不由幽幽道，“你总不给我机会。”

苏水道，“莲华，你知道，自从紫芸死后。。。”

苏莲华打断他道，“那那个白景轩呢？”

苏水奇道，“这关他什么事？”

苏莲华道，“我也希望不关他的事，”说着将手中事物收在怀中，“林小末下手太重，这张□□已经坏了，我重新给你做一张。”

苏水点点头，“有劳了。”

风声一卷，将两人剩下的话语吞没，不多时，林中只剩了清风明月，原本在此处的人已不见踪影，又是一个平和的夜晚。只是今日之后，青神帮式微，十方教之名大震武林，“月光”化明为暗，这一日，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要说武林残酷，可残酷的究竟是武林，还是武林中的人呢？苏水和白景轩都以为对方是自己生命中的过路人，所以当再一次的见面如此快的来临时，两个人都没有防备，很多年很多年以后，白景轩长叹，也许，这就是命吧。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