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年轻人看看慕峥:“这位是?”
慕峥迈前一步,引见道:“这位是我的师——”
话音未落,却见管家从内院慌张跑出,见了苏云泺,如见救星:“大事不好了!老爷他!他又犯病了!”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大惊,苏云泺也顾不得面前这个江兰泽了,双眼放光,大声嚷嚷:“快把他的衣服扒了!”
……
满院寂静。
苏云泺干咳一声,也懒得解释,快步拽着管家朝里跑。
慕容此番疯的更厉害了,慕夫人被推到一边,跌的不轻,四五个家丁将他死死按住,累的满头大汗。
随后冲来的慕峥等皆是习武之人,单慕峥一人便可将父亲牢牢压制,那棕衣年轻人在旁帮忙按住慕容老爷的双腿,就听苏云泺在一边兴奋的大喊:“别光按着,脱衣服啊!”
……
他不合时宜的激动让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众人无语之下,还是七手八脚的将慕容扒了干净,苏云泺忙凑过去看他的脖颈和后背,眼神利索后,这次就可以很明显看到一条如蛇一般细长的青紫色条纹自他的后脑勺蜿蜒而下,顺着脊椎向下爬。
苏云泺眼皮一跳,忙让慕峥将人翻过来看他心口,果然发现有一团乌黑之气笼罩在他心房四周,有逐渐收拢之势。
慕容老爷还在疯狂挣扎,一身汗的不停嚎叫:“热啊,我好热啊好热啊!”
按着腿的年轻人惊讶道:“这都脱光了伯父还喊热啊,那要怎么办?扒皮吗?”
一边的江兰泽轻斥他:“秦昭,不可胡言。”
扒皮必然行不通,苏云泺虽然看出了大概来历,但一时也无具体解法,想来万变不离其宗,便掏出昨晚用剩下的一张驱邪符咒,蘸些口水,啪的贴在慕容的脑门上。
慕容奋力挣扎的劲道立刻软了下去,但意识仍是有些不清醒,嘴巴一张一合,含含糊糊的低吟着。
一见符咒奏效,慕夫人当即松了一大口气,心道还是这正牌的好使,忙过去和慕峥一起将慕容扶上床躺着,看看那符咒,犹豫道:“要一直贴着吗?”
苏云泺甩甩手:“等他清醒便可揭了。”
慕夫人:“然后就没事了?”
苏云泺:“你想得真美。”
慕夫人:“……”
苏云泺摇摇头,面色有些凝重:“我要研究一下,说了你也不懂,等我先把镜子做出来吧。”
他从怀里又掏出几张符篆递给慕夫人,说如有不测,先朝他脑门贴一张,多少能缓一缓,反正慕容武功没多高,谅他一时闹不出多恐怖的事。
一边的江兰泽和秦昭面带惊色的望着他手里的符篆:“这位难道就是……”
慕峥朝他们摇摇头,示意苏云泺的身份不宜多言,二人明白,立刻住口。
苏云泺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特意打量了江兰泽,想起义庄里那个令人作呕的恋尸癖,以及慕峥肩上明显是邪术所伤的伤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比起别家仅仅是疯了一个家主,慕家的麻烦似乎远不止这么简单。
待慕峥出门将二人送走,苏云泺沉思片刻,忽然问了慕夫人一句:“你们家经常死人?”
慕夫人正专心照顾慕容老爷,被他问的一愣:“怎么可能,我们是武林正道世家。”
“没少做恶心人的勾当。”苏云泺不以为意的打断她:“我问你,这宅子二十年内有没有死过很多人,还夭折过婴孩?”
顿了顿,苏云泺又补一句:“我非常认真的在问。”
慕夫人想了想,又看看一边的管家,管家是在场之人里留在慕府时间最长的,他果断的摇头:“苏先生,我敢用命向您担保,慕家死过人,但只是偶尔有个下人丧命,四五年死不了一个,更没有夭折的孩子。”
苏云泺冷冷的盯着他:“你确定?”
在场除了苏云泺没有外人,而苏云泺又是来救命的,管家就没有瞒他:“许多人,都是死在外面的,不会让他们在宅子里咽气。”
这话说得诚恳,却冷不丁勾起苏云泺一些心事,他冷笑一声:“也是,你们当初对慕峥也是如此,我怎么给忘了。”
慕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师兄,你怎么突然提这事儿。”
苏云泺耸耸肩:“只是突然想起了,随口一提。”
他没有再追问,反正暝视之眼已开,到底是何状况晚上一看便知。
一顿心不在焉的午饭吃罢,苏云泺坐在桌前,挽着袖子,掏出中午时问小魁要来的小刀,慢悠悠的削桃木,左手边放着一个被刀尖割出来的一块巴掌大的铜镜镜面,这刀质量真不错,割完镜子再削木头一点也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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