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皱眉，手一紧就把手机收到手里：“干什么你？”
高城顿一下，没吱声，转身往外走。
袁朗一愣，赶紧起身跟上：“哎，去哪儿？”
高城白他：“回家。”
袁朗回头看身后那群人，那群人也在各摆pose看他，袁朗咧嘴笑一下，回过身来说：“你们不还没完事儿呢吗？”
高城不耐烦：“我完事儿了不行啊？”
“到底怎么了？”袁朗跟近了问。
高城步履蹒跚又走出去两步才小声嘀咕一句：“你、你不是，不愿意在这儿待么。”
出了会馆的门，高城脚步凌乱，须得袁朗扶持。
袁朗有些气恼：“你说你，还说知道呢，都能喝成这样！”
高城不忿，甩开他的手趔趄着走路，说你少磨叽点儿能死啊？！
袁朗看着他那裂裂歪歪的样子不能不管，紧跟在一边拉住了说你少倔点儿能死啊？！
高城一怔，霍地站住看着袁朗。
袁朗吓一跳，干什么你？
高城指着自己的脸，又指指会馆大门：“看见没有？这年头儿，就他们、就他们是实心眼儿惦记我的！”
袁朗怔住，眼前的高城，眼里有真切的感慨和失落，夹杂着浓浓的委屈。袁朗一时无语，觉得心里有些软，抬一抬手臂说：“行，他们惦记你行了吧？快走——”又要拉着他走。
高城不领情，又挣扎着甩开，自己踉跄着走路：“这才是真兄弟。像你呢，凭啥、凭啥就老看不上我？”
袁朗心里一抖，抬眉盯住他看，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现在的态度有点反常。许是跟兄弟们见面勾起旧事了吧？袁朗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只得心里默念我不跟醉鬼计较。
高城见他不回应，更气了，说看看——看看——我说对了吧？甩手就走。
袁朗赶紧尽量扶着他劝：“我哪看不上你了？说话得有证据！哎哎——脚底下——”
高城撇嘴，证据一大堆，不信你能翻供！
袁朗觉着有转圜余地，说是真的，平白无故的我看不上你干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
高城听见这话高兴了，歪着肩膀回头瞄他：“啥意思？你——没看不上我？”
袁朗赶紧接着哄：“是——没看不上你！行了，快走——哎左边——”忽然心里一翻个儿，没看不上就是看上了呗，可要真看上了还真麻烦了。
高城情绪好起来，听话地走了两步，还是晃晃荡荡的，右手肘被袁朗拉着，只能拿左手比划他：“那你说话算数喽，没看不上就是喜欢了——知道不？！”
袁朗心里还在嘀咕着呢，原本是哭笑不得的，再听这话，不知怎么就切换成心如鹿撞了，转而又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于是只能没所谓地附和：“知道——知道——我喜欢你，行了吧？台阶、台阶——我说你到底多大酒量啊，不是至少半斤吗？怎么几杯就这样了？”
高城得了袁朗的承诺，满意了，白他一眼，喝酒就图个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袁朗失笑，那你跟哪个兄弟话不投机了？醉成这样！
高城嗤笑，少装糊涂，就你惹我！
袁朗吃惊，我怎么又惹你了？我的确不能喝酒！
高城撇嘴，不是喝酒的事儿！刚才你不给我面子，闹得我成单相思了！
咳咳——呃——袁朗胳膊一抖，连带着高城一晃。
高城说你晃什么？
袁朗反应过来说等你醒酒的，我现在不跟你计较！
高城说啥？还不跟我计较？眼看要走到车旁边了，还要数落，却突然觉得胃里一翻，便向几米远处的垃圾筒冲过去。
袁朗吓一跳，跟过去的时候，高城已经伏在那里呕起来。
袁朗着急了，扒着他肩头：“怎么样？”
高城甩胳膊要打落那只手。袁朗不免尴尬，又不能跟他一样呕气，记得车里有水，便回身去，也没细看就拿了一瓶，拧了盖子递到高城面前，一手给他拍后背。高城还要执拗，奈何袁朗早有准备，手腕抵着他胳膊，让他挣扎不得。高城只好接了水瓶，喝两口再吐出来，觉得好受了些。刚要直腰，胃里一抽，赶紧又低头去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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