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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李氏刚喊了个名字，阿离就立马拿出两床被褥“今儿先睡，有事明天再说，现在都午夜十二点了”

阿离看李氏这欲语泪先流的小表情就不想和李氏说话，李氏也真是听女儿的话，说不动就不动。

阿离把灯关了，准备睡觉，结果，自己的被子又被珍珍裹在身底下了。

阿离手脚并用的把自己的被子抢了过来，珍珍身上盖一床被子，还要抢自己的，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种毛病可惯不得。

阿离盖着被子因为这么一通折腾，已经没了热气，如今是后半夜，炕也凉了，李氏大丫睡开心了，阿离这里又暖和又安静咋会睡不踏实，而珍珍跟头猪似的压根没醒，只留下姜离看着外头圆圆的月亮，月光皎洁而明亮，她心里头有个十分现实主义的愿望――我他喵的想睡觉啊！

☆、第四十八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 姜金山顶着个熊猫眼, 可以看得出来, 人家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爸, 您也睡不着啊！”大河同样顶着个黑眼圈问道。

姜金山明显的沉默就一瞬间，看着外头一尺高还没人扫的雪, 思绪渐渐飘到了李氏还在的时候，李氏在的时候, 外头从来都是井井有条的“你说你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大河眨了眨迷茫的双眼, 摇头。在他眼里能吃饱穿暖不就好了吗, 他当初不知道为什么奶要把他们一家分出去，也不知道好好的三丫为什么也要分出去, 更加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二丫没了, 妈也把大丫带走了，他们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姜金山也是迷茫了好一阵，咕噜咕噜……大河肚子的叫声打断了姜金山的思绪, 可是姜金山不仅仅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更加难堪了“是我没用”

人家的爸能送孩子上学, 到了他这里, 连口饱饭都吃不起。

“我不饿的”大河颇为懂事道, 至于他们家为什么干了一年的活没有一粒米，这还是姜老太太说了句“你们大房也没什么人还吃什么饭”

姜金山闻言有些沉默，他不禁在想，若是他一家人都在，是不是就不用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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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吃着阿离弄的米饭和咸菜, 纠结了好一阵，还是阿离问道“怎么了”这大半夜的在姜金山屋子里出来，现在不会又要回去吧，就算是要回去，也不是这样的一种表情啊！

“阿离我可不可以待会带点大米，不，带点糙米过去，你不知道你爸和大河他们家里连一粒粮食都没有”李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她这样没用的母亲也是世间少有，不说帮着点女儿，吃女儿的，喝女儿的，还要从女儿要东西吃。

阿离无奈了，姜金山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既然李氏说那里没有米，看这样子哪里就不仅仅是没有米“行，我这没有糙米只有大米，你待会可以带点过去”

其他的话阿离没说，一口一口的解决掉早饭，反正过不了几天就走了，没必要因为二斤大米搞的家宅不宁的。

至于这几天过去之后，姜金山会怎么活，鬼知把！而李氏拿了点大米后还不满意，阿离的腊肉点心之类的，一样拿了点，阿离看着李氏，李氏支支吾吾道“我可以用钱买吗，说完就给阿离一堆钱”

阿离扶额“你不用带这么多，可以给他们点钱让他们自己去买”姜金山这么大个人，不会连花钱这一本能都不会吧！

“哦哦哦”李氏说完，带着大丫背着米面就奔着姜金山那里头去了，阿离又重新躺回被窝，至于姜家这群人怎么闹腾，随便他们吧！

姜金山看着大米白面第一句话是“我咋能吃这么金贵的东西”

这话说的大丫都差点被气了个跟头，她和李氏背着这么堆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换来的就是这么句话。

如果真是什么贵的东西也就罢了，大米，这都是快要普及了的东西好不好，还金贵，金贵个你奶奶个腿。

李氏稍微平静了一点，语气中强忍怒意道“免得你自己把自己饿死了”

“妈，我们不能饿死呢”大河拎着草根汤道“爸今年冬天的时候带着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找了很多草根呢？”

李氏这么一看，还真是野菜汤，“你怎么就这么会过”可不咋地，农民不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吗？这些大米要不给妈送去点”

姜金山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李氏的表情明显不对。

李氏如今对姜金山彻底不想再说什么了，她绝对是脑袋进水了，要不然怎么会吃饱了撑的的给他送粮食去。

看着老实巴交手上满是冻疮大河，李氏的慈母心到底发作了，在她眼里就算是丈夫再怎么靠不住，儿子还是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妈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妈，您就别走了”大河还在那里劝着，不仅如此还伸手拦住了李氏，这么一下子手上冻疮更加明显了！

“你要不要和我走，我不能给你什么好日子，可是我能让你吃饱穿暖，不用受老姜家的气，你和我走，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你如果不和我走，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李氏给了大河最后一次机会。

大河还是没有答应，在他看来，有爸的地方才是家，只要这里还是家，那么妈妈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李氏心里说不出失望还是别的多一点，既然这个儿子那么喜欢在这里被人家作贱，她又能说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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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失魂落魄的走了，当然大米没有带走，姜金山看着这么点大米，自己沉默的拿出一小把，熬成粥“大河，你妈带来的，你喝点吧！”

大河道了谢，细细的品味起来，他小时候吃没吃过大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都快忘记了大米的味道了。

姜金山看着儿子喝的小心翼翼，又在米袋子里掏出一大海碗，之后背着那个米袋子对大河道“我去你奶家一趟，你看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