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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赫深吸一口气，话语中仍有恨意：“我自记事起就同殷绯生活在一起，陶百舸当时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三个人算得上青梅竹马。”

“大概高中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性向可能和大部分人不一样，不但喜欢男人，还喜欢上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陶百舸，我很慌张，把这件事告诉了殷绯。”

“结果第二天就被父母强制退学，送到了国外。”

“电话里殷绯拼命地哭着向我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寻求家长的帮助，她也没想到父母会直接选择把我送走。而后陶百舸也经常给我发信息，说我走了很想念我，我一时冲动，便向他告白。”

“陶百舸很震惊，但很快就说他会好好考虑，殷绯得知后还对我说，一定会好好帮我看住弟媳，结果呢？她看住的方式就是同陶百舸上床吗？”

“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归国假期，看到的就是亲姐姐假惺惺的眼泪，不停地求我原谅，过几周甚至还告诉我她怀孕了，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陶百舸下定决心同她结婚。”

“我自此永久地待在了国外，一直到年初末世起，恩师唤我归国，我得知你烧死了殷绯，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心中仍是止不住地畅快，直到我在殷绯房间里找到了一份关于你的研究资料。”殷赫适时止住嘴，他看了眼萧栖的眼神，幽深无波，像是能够一方将人完全吞没的混沌，他吃不准对方的态度，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说，只好模糊地将话题延续下去，“我抹去了全部的痕迹，但是忍不住自己偷偷留下了一份。”

“你的资料对于任何研究者来说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它是人类的最高限度，是人体的极限，我白天和其他研究员们一起钻研免疫者的技能，晚上就根据殷绯的资料继续计算数值。”

“没想到的是陶百舸找到了我，他说他喜欢的一直是我，之前误以为殷绯是他的真爱，是因为殷绯实在和我太相像了，我归国之后他隐隐有所悟，无奈不小心和殷绯有了孩子，责任感让他不得不放弃爱情。”

“但如今殷绯身亡，他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追求我，和我做一对乱世鸳鸯。”

“……”萧栖被这个形容词刺激得一阵恶寒，“你信了？”

“呵……”殷赫苦笑一声，“我怎么能不信，我那么爱他，爱到嫉妒，爱到不顾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揭秘揭秘！

第101章 来龙去脉

殷赫这样是非不分敌我不辩的恋爱脑，在场没有一个人能理解, 他们纷纷表示你的脑子里怕是糊了屎, 萧栖还说好男人那么多, 你看沈队怎么样？

沈择桐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编自己是个直的。

“他对我真的很好, ”殷赫停顿了一秒，“……罢了, 没什么好回忆的，不过是发现我手里有殷绯留下的资料, 想让我帮他研究人体异能，合成进化试剂而已。”

“成功了？”西斯延问，毕竟是拿萧栖身体数据获得的资料, 他暗暗压抑着心头不快, 但冰冷的眉眼和稍显厌烦的神色还是宣告了他糟糕的情绪。

“……”殷赫抬头看了萧栖一眼, “进化研究有两个方向，一，初阶异能者二次进化, 二, 同阶多重能力进化。根据你的资料，我主攻的方向是第二种……但陶百舸更想要的是催成二次进化的药剂, 我并不赞同他的意见，所以他便趁我不注意备份了全套资料，私底下组织了一帮人偷偷研究。”

“不过他们自始至终都毫无进展，从最初的1.0一直到1.6整整7个版本, 参与测试者无一生还，甚至从1.4起测试者全部都变成了丧尸；而我这边也只成功了一半，自愿者注射试剂后会有暂时性的异能突破，但是有时间上的限制，还会产生抗体，再次注射后影响的失效逐渐缩短。”

殷赫想了想，总结道：“人工的总归是比不上天生的。”

他说得急，直接把该暴露的情报全部泻得一干二净，萧栖也不意外，殷赫要是有能把事情解释清楚又不泄露他异能的智商，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男人骗得裤衩都不剩，沦落到自杀的地步，不过沈择桐既然出现在这里，有缘千里来相见，那迟早要拉他下水，用些自身的情报换他卖命也未尝不可。

沈择桐望向萧栖的眼神变了又变，他看起来心中已有估量，薄而锋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萧栖回视他一眼，仿佛丝毫未察觉他异样那般将视线落回西斯延脸上，“记得楚学庸二队的异常吗？”

“你是说……”西斯延心尖一跳，问殷赫：“你所说失败的人都变成了丧尸，仅仅是纯粹的丧尸吗？”

殷赫握紧了双拳，“不，准确来讲，是介于人类和丧尸之间的另一种怪物，他们在注射失败品后立刻就会变异，不知痛，食人，有人类的速度，颅骨坚硬，但击中心脏或其他重要器官就会死亡，不像真正的丧尸那样只有击碎头颅才会死亡，异种没有传染力，被异种咬伤的人会变异成丧尸，而不是异种。”

与楚学庸麾下那个副队的情况一模一样，基本可以断定3S二分队的异常是陶百舸搞的鬼，但问题是这次的动乱怎么看都是直朝楚学庸来的，那陶百舸究竟知不知道萧栖就混在西阳安全区里呢？

萧栖又想到这次理由牵强莫名其妙的东卞研究员齐聚西阳事件，如若说里面没陷阱等他自投罗网，傻子都不信。

“殷赫，我伪造的死亡证明，你是不是已经告诉陶百舸了？”萧栖拉西斯延在殷赫的身边坐下，消瘦沉郁的男人揉了揉手腕上的淤痕，颓丧地窝在沙发的一角，“……我说了，他从未相信你那么简单地就死在了火里，当上战队协会会长之后他在各大安全区里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你一出现在西阳陶百舸就得到了消息。”

“他质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还活着，我和他大吵一架，隔天他又慢声细语地讨好我，说和殷绯好歹夫妻一场，不想看她平白无故地死去……我心软了，不敢告诉她其中我也做了手脚，便全推给了楚学庸。”殷赫说着怯怯地看了眼萧栖的神色，见他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模样才继续道：“我后来知道他借交流的名义带手下来西阳，又同他争吵，结果被软禁起来，他说从未爱过我，对我好只是想让我继续殷绯的研究……看押我的人还以为我们只是情侣间的冷战，我便趁机逃了出来，一路上看到了厮杀，看到了丧尸，突然觉得活着真没意思啊……”

然后他就从飞机上一跃而下，顺便勾到了我的皮带，沈择桐头痛地拧拧鼻梁，觉得一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都不够可怜他的无辜。

“楚学庸那边估计还得出事，陶百舸搞不死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萧栖顾不上殷赫话里话外严重的抑郁倾向，他连自己的小命都觉得悬，“当然他最想弄死的绝对是我，不能回西阳，一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你方才说陶百舸是人工进化？”比起萧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的烦躁，西斯延冷静地端坐在原处，就连语气也无甚大起伏，“他原来是什么异能？”

“单视力二次进化。”比起萧栖，殷赫似乎更害怕面无表情的西斯延，在萧栖起身一阵乱走后，他再次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完全不敢抬头和西斯延对视。

沈择桐觉得殷赫这一副旁边这个白毛老外要吃人的动作有些可笑，“你叫什么，殷鹤？仙鹤的鹤？”“……显赫的赫，”殷赫突然觉得这么说引人误会，立刻又解释道：“声名显赫的赫。”

“呵呵。”沈择桐再次笑起来，“殷赫，你连死都不怕，怎么这么怕西斯延呢？”

“你还笑？我都快被仇家追到老巢了你还笑！”萧栖见沈择桐一派闲适气得眼红，“斯延，我们不能提早回安全区了，最好是在3S归程必经路上守着，半道就把瘦猴刘辉他们全劫走，去边疆。”

“做梦。”西斯延嘴里骂他，手上动作却是温和地向萧栖伸出掌心，温凉的指尖触及萧栖炙热的手指，随即一掌握住，满是安抚的意味。

他们的身家行李越野车还在雄鹰队宿舍楼底下积灰，冒失上路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萧栖可以一个人穿梭于丧尸群中，但后面五个拖油瓶做不到，万一再被陶百舸发现来一场千里追杀，那基本玩完死都没地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