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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醒悟了过来，盯着他道：“你们的最终目的，是想要那份资料，而这份资料，非要等他们传输的时候，才能得到，对不对？”

吴哲在一旁听了许久，也明白了，补充道：“国安部的主要力量在边境线，看起来，也是幌子，就为让对方相信，我们确实被内线出卖了。”

袁朗收敛笑意，道：“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其实总指挥，早就知道你们跟的，才是真正的交接组，不派你们参加边境线的行动，是怕你们出现不必要的伤亡。而国安部的同志们，明知道在边境线那边要打一场演给敌人看的硬仗，可他们，没有一个缩回去的。”

吴哲想起自已原来还猜内线出卖了国安部的小组，忽然对自己怀疑一切的习惯，有了一丝惭愧的感觉。

袁朗喃喃感叹：“战争，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都会有牺牲，这是不变的主题。”

高成无话，他的眼前，又划过了史今折倒在洪水中的一幕。

袁朗继续说：“只能要求所有这边的人，都按兵不动，这没有办法。如果让对方的交接小组意识到附近有危险的力量存在，他们会即刻放弃行动－－－那么，国安部两年的卧底，边境线上的巨大牺牲，都将毁于一旦！这是一次斗智的谋略之战，成败，只在最后揭牌的那一刻。”

“可是，如果我们不在这里呢？光凭他们两个人，最后怎么办？”高成突然想起个问题。

“本来内线的情报，没有说过要在这里传输资料，”袁朗解释，“内线也以为，对方派来的人，只是在呼尔巴什格山与他们接头，然后还是要转道出境，另找地方传输资料的。直到我们听齐桓汇报有一个山里的隐蔽所，总指挥那边才意识到这里就是资料传输地，如果你们不是恰好在这里，我就要带人过来了，当然，那会比我一个人来，要慢得多，万一最后赶不及，就麻烦了。”

高成静了会儿，向袁朗伸出一只手，碰碰他，道：“给我支烟！”

☆、第十九章

两人对着抽了会儿烟，高成又问：“什么秘密资料啊，能说吗？”

袁朗掸掸烟身，道：“听说过流行性感冒吗？”

高成挑挑眉毛，奇道：“感冒？”

袁朗看着车窗外面，道：“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仍然连最普通的感冒病毒，都征服不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死在感冒病毒上的人，不计其数。”

高成若有所悟，道：“我听说，那个胖子刘，也就是我们寻找的失踪驴友，是一家生物技术公司的老总。”

袁朗道：“两年前，国安部得到一个匿名举报，说北京一家著名的国营企业，正在偷偷研究感冒病毒的变异性，目的是将本来很普通的流行性感冒病毒，变异成可以迅速释放毒性的具有强烈传染性的致命病毒。国安部研究后，认为此事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暗中查访这家企业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奈何，国安部开始设法安插内线。”

高成的思绪，回到了大半年前的那个小胡同里，道：“难道，走黑道插内线？”

袁朗不解地看了看高成，道：“什么意思？黑道内线？我听说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反倒，这个刘总最后同国外恐怖组织联系上，其实是国安部的内线打入了黑道之后才办到的，所以，国安部的这条内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完全是彻底地在促成这件事，并没有破坏，所以才能取得核心的信任。”

“为什么这么干？”高成问。

“因为国安部，希望得到有关感冒病毒变异性方面的研究资料，水能覆舟，亦能载舟，这份资料可能会害死很多人，但也更可能，救活很多人。”袁朗道。

“欲擒故纵！”高成道。

“更准确地说，是全力协助，”袁朗道，“国安部的内线，一直不能靠近研制中心，胖子刘非常狡猾，他似乎早就料到，只要他能够绝对控制研制中心，不管是国安部，还是其它想染指这份资料的人，就都不会动他。”

高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半年多前，这份研究资料的完整报告出来了，同时成功完成了对普通感冒病毒的变异试验。国安部的内线开始替胖子刘联系买主，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最后传出来的消息，是原苏联一个小国暗中支持的一家恐怖组织，终于和胖子刘谈成了交易。”袁朗继续道，“然而，胖子刘非常谨慎，他要求一个绝对安全的交易场所，他甚至特制了一台便携式全密封掌上电脑，将研究报告和实验数据编成电码资料储存在里面，而这台电脑的开机密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破译密码，不是很困难的事吧？”高成问。

“32位的开机密码，只能输入三次，三次错误后，电脑会自动删除全部资料，没人敢冒这个险，强行拆机也不行，电脑硬盘会自动爆废。”袁朗解释。

“那个死胖子，记得住32位的开机密码？”高成冷冷地嘲讽。

袁朗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这个死胖子，是享受国家特别津贴的专家，曾经在美国著名学府当过客座教授，从小记忆力惊人，据说心算比计算器还快。”

高成有些动容，狠吸了一口烟。

袁朗轻轻道：“聪明人，如果想要伤害别人，那会比一般的人，更加可怕。”

“所以你们，要让这个死胖子，成功把资料传输给恐怖组织？”高成停了一会儿，才问。

“国安部想得到这份资料，并不想毁掉它，而胖子刘非常狡猾，他亲自设计了这个复杂至极的交接计划，按照内线最早的情报，胖子刘的要求，是对方主力在边境线守候交接，而真正的接应小组反而深入境内，跟他们会合后，再转道别处出境。所以，国安部全力配合了这个假计划，也把主力安排在边境线，只派吴哲齐桓一路跟踪，就为让胖子刘放心，让他不要出任何麻烦的，去到真正的交易地点。”袁朗道。

“可结果，还是被这个死胖子耍了。”高成一晒。

“防贼的不如做贼的，现在看来，胖子刘还是留了一手，我们的内线跟他跟到最后，居然才发现，这里就是真正的交易地点，资料传输就要实地进行。”袁朗点点头，停住了叙述。

“为什么不从研制中心那边找资料？”高成又问。

“内线始终没能发现研制中心的地点和研制人员的真实身份，而他们这次出发前三天，胖子刘的公司突然获得了国家科技成果奖，还上了报纸，说是投资研制合成出了一种新型的生物涂料，便于地质勘测人员野外作业什么的，国安部的内线这才查觉到，胖子刘很可能，是在利用边远地区的民间研究所，结合他本人的专业知识，在搞这项研究。”袁朗解释。

“那顺藤摸瓜去找呗，为什么不去？”高成不满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