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梁湾脱口而出。
这一声把白脸和农夫都镇住了。白脸错愕一秒,笑了:“哟,大姐,这是你姘头?口味有点重啊。”
大姐你麻痹,她看起来很老?梁湾极其愤怒:“他都这样了,你们还要害他?”
照正常人的思维,这种泥菩萨过河的情况,肯定是先尽可能让自己保命。梁湾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是因为张塌塌救过她、带她离开了那个地狱一样的沙海?还是因为张塌塌现在看起来像个病人,她白衣天使本性爆发?
而张塌塌听到梁湾的话,竟然安静下来不动了。梁湾心头忽然一软。现在的张塌塌真的很像个病人,尤其是那种害怕打针的孩子,听到母亲的安抚后就会渐渐安静下来。
同时,她也开始注意到一些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比如在沙海之下,张塌塌看她的眼神,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第8章 行路难
“嘿。”
“……”
苏万还在梦里跟高中隔壁班班花调情,胖子“嘭”的一声推门进来,露出满口大牙,喜气洋洋地跟他打招呼。
自从吴邪和藏人奇异消失后,他就饱受胖子的骚扰。
“告诉你个好消息,”胖子背着个大包,“我们可能被包围了。”
根据胖子的描述,他今天起了个大早,正喝着大碗的酥油茶,喇嘛庙里突然进来一队旅游团。现在正是旅游旺季,这本来也不稀奇,但领头的导游一露脸,他手一抖,差点把整个碗扣在脸上。
“长得丑也不是别人的错,”苏万安慰他,“看见了蟑螂我不怕不怕啦。”
“丑你奶奶个蛋,”胖子毫不客气地敲了他一记,“胖爷我像是胆小的人?”
那导游是个叫张海杏的女人。
“这女人,不好惹,”胖子说道,“而且我怀疑她姓汪。”
人家姓汪姓张关你鸟事。苏万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该不会是你北京一夜的对象吧。”
“现在的中学生,思想太不端正了,”胖子转身就走,“汪家人绑架过黎簇,还有削人下巴的不良嗜好。爷爷我先走一步,你小子死了别来找我。”
苏万一打滚从床上跳起来:“爷爷,等等孙子我!”
胖子走到门口,把门栓拴好,回过身,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水壶、一个纸包:“赶紧的,吃饱上路。”
听着像最后一顿了,不能亏待自己。苏万喝下那杯暖烘烘的酥油茶,哈出一口气,面对纸包里形状诡异的糌粑,表情严肃地开始在自己的百宝袋里翻东西,最后淡定地掏出一瓶老干妈,颜色鲜艳,光泽明亮,香气诱人,回味动人——奢侈品老干妈,料理之王。
“你小子能耐啊,什么都带,”胖子手痒痒地凑上来,“等会儿累趴了,别想让我帮你背。”
“我嗯等矮傲岸啊?”苏万嘴里大嚼,费力地吞咽,说话含糊不清。
“说人话!”
“我们等会要干嘛?”
“当然是逃命。”胖子也抓过一块。
两人吃得满头大汗、涕泗横流,嘟着红艳艳的嘴唇,脸颊无比娇羞。一直到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他们还在呼哧呼哧地喘热气,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倍、倍儿爽,”苏万舌头都麻了,“胖胖胖叔叔,我、我们要逃去哪?”
“他、他娘的,老子胖,要你说、说那么多遍?”胖子也没比苏万好多少,蜜桃腮、樱桃嘴,鼓起眼睛生气的样子像非主流自拍照。
这种情况显然很不利于交流,并且非常蠢,如果此时被敌人抓住,苏万估计自己能把对方活活笑死,从而得到一条生路。他朝四周看了看,做了一件不能说很机智、但非常有效的事:像吴邪刚见到他时做的那样,把一团雪塞进自己嘴里。
晶莹剔透,入口即化,农夫山泉有点甜。苏万舒缓片刻,转头问胖子要不要来一点,发现后者早把碎冰当碎碎冰吃了,还吃得津津有味,跟兔子刨洞一样挖出一大坨。
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苏万抽抽嘴角。他一直对跟胖子一起行动很不放心,在他心里,这大人还没鸭梨靠得住。
而事实也证明,跟胖子走就是没什么好事。
“我操!”胖子又挖起一团雪,突然一声大叫。苏万只看到雪地里一道黑影唰地窜出来,然后胖子的脖子上就多了条流苏围巾。
围巾?苏万疑惑地眨眨眼,紧接着也是一声大叫:围巾他妈个头啊,那是条蛇!居然还是那种曾经在他小兄弟上留过吻痕的黑毛蛇!
胖子憋得面若桃花,双手抓在蛇身上企图往外扒,却被越缠越紧,三角状的蛇头就立在他耳边,他的脸几乎要被细长分叉的红信舔到。
老干妈的热情瞬间被浇灭。苏万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眼看胖子脸色发青、眼睛翻白,他颤颤巍巍地放下背包,抖着手在小叮当牌百宝袋里摸索。
正在这时,蛇头缓缓转过来,蛇类倒竖的瞳孔中映出苏万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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