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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许三多的瞄准镜中出现了另一个男子，这让许三多很警觉，因为他手中有枪。且并不难辨认的，那是很早之前，许三多做步兵时用的八一杠。

他皱起眉来，目光紧紧盯住那人，微型的对讲机声音已调节到最小，在耳边却如同炸开。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暴动份子中的人员开始大模大样的出来了。

[S1听到请回答，S1听到请回答。市中心刚刚出现了一场抢劫案，歹徒已杀害二人，现怀疑与此人员有关。]

他动了动唇。

[S1听到，完毕。]

那边的人声音很熟悉，能够分辨出是袁朗，但却有他与平常完全不同的严肃语调。

[S1撤退，重复一遍，S1撤退，到达市中心28路中段，世贸中心。]

[S1听到。]他像成才原先那样缓缓躺下，却是缓慢的爬到了对面的墙角，接着贴紧了墙壁，如同与墙融为一体，身上翠绿的枝叶轻微摇晃，如同微风吹过，他迅速猫腰撤离，声音有些喘，长时间的不发声使得声音有些沙哑，他张了张口，吐出第一句话。

[完毕。]

☆、章二

章二

从这里到市中心的距离跑步需要三十分钟，乘车则要快很多，但要做到不引人注目便要行小路，那里人口密集，乘车是不明智的举动。许三多迅速的除掉自己身上的树叶杂枝，他平时跑步时并不说话，那样对喉咙来说会很难受，但这一次他要报告情况。

[S1报告，正在去世贸中心的路上，完毕。]

周围的人用奇特的眼神看他，似乎在看一只在菜市场奔跑的熊猫，这让许三多有些尴尬，报告完时有些微妙的咳嗽了一声。

虽然有怀疑路上可能有报告歹徒的同伙，但是这条只有窗户和坐在窗户下聊天的老人家和一些人群组成的小型菜市场比起大路要好的太多，至少，同伙的几率要降到1%.

对讲机里似乎是袁朗轻笑了一声，却是细微的一小声，无法判断。

[大概多久能到。]

[S1报告，大概三十分钟内到达目的地，请问在哪里集合，完毕。]

齐恒说许三多无论经过多少次演习，这说话的态度以及每句话后面必定有的[完毕]是经典，所以活该他有个外号叫[完毕先生]。

袁朗那边稍作停顿：[S3已经到达目的地，在世贸中心二楼向上前进，你负责到达十楼和C组C5、C3阻拦歹徒，据我们所知，歹徒不只一人，枪械众多，炮弹不明。]

[S1明白，S1明白，完毕。]

对讲机里咔噔一声切断了，许三多已经顾不上他人奇特的眼神，他的心思全在那句[枪械众多，炮弹不明]上面。

子弹打到身上的感觉如同被什么微妙的东西十分出力的击中，可能连骨头都能击断或者穿进骨头里，这仅仅只是普通的子弹所能带来的感觉，不是穿甲弹、□□、钢尖弹、碎甲弹、平头弹、穿甲□□……都不是。而那些潜伏的不知道埋藏在哪里的炸弹一旦爆发——许三多想，他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疼痛。

也许是全身的肌肉组织，骨头，身体如同撕裂，或者就像无数的子弹在自己身上穿过，如同自己是最最明显的活靶子。像某一个时刻，子弹突突突飞速而来，他的反应跟不上，一个子弹穿进了胸肺部，另一个紧接着穿进左膝。

好了，他不能动了。

也许左膝韧带断了，而胸肺部如同被穿了个窟窿，不能动了，动了就离死不远了。但是他还是向前探了探手，一个子弹打在他探手要拿的东西，枪的瞄准镜被打裂开，轻微的拿起便就碎了，他将枪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也许今天我会死，他们会说我死了，也会说我死了也是抱着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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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来的信里说：感谢领导给许三多资金，这个钱是一定会还的。

许三多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会给班长挡子弹，会给领导挡子弹……但是，也要好好照顾他。

他就是天生当兵的，今后如果死也是抱着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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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来成了一个笑话，袁朗说你这样太暴露目标，好像那枪是你小情人似的，搞得人家敌人都忍不住想给你再来一子弹，幸好吴哲手快，不然你身上还得多来几个窟窿。

那是很早之前，大概是两年前，他受了伤，医生说左膝那里骨头没有大碍，韧带所幸没断，伤到了一些肌肉组织，但是胸肺部却要糟糕，子弹擦着肺部确实穿了个窟窿，再偏一点，也许他就不站在这里了。

伤口在思绪下隐隐作疼，但是它们确实好了，只剩下一个疤痕，很容易辨认的凹进去，一个窟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