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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gay吗？”

“？”

“陈秉之说你俩是一对儿。”

张梦嘉发出这句的时候很紧张，她觉得这话问得其实很不妥当，但是她真的好奇啊。发完这句她就把手机扣在胸口默默等待。

过了很久，久得张梦嘉觉得对方大概是默认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如果是他和你说的，那我大概应该成功了。”

他妈自己这是当了一次助攻吗？

“谢谢你。”

靠，老娘想当女主角怎么就成了女配了？

第7章 第 7 章

周丞考完控制工程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都已经走了。他前一个晚上通宵了，所以扔下包直接就睡了。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周丞也懒得管，反正今天明天也没差几个小时。

周丞考试周以来一直睡得很少，他以为今晚应该可以好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结果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还是小豆丁的模样，应该是在哭。他被一群人围着，那些人都好高，他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们的脸，但他不敢抬头，他知道他们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自己。

有人在很大声的骂人，说他是个小偷，说要告诉他的老师和父母，说要把他抓到警察局里去关起来。他很害怕，他想要求他，求他放过他，他想要道歉，想要告诉他自己再也不敢了。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他奶奶的脸，他第一次知道一直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会有这样表情，他转头想看看周围的人，想让他们帮帮自己，然后，他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陈秉之。

陈秉之的眉毛皱着，眼角微微向下垂着，眼里的失望让周丞不敢看第二眼，他转头想看看周围的人，他们都是这样的表情，周丞突然有点绝望，他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周丞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看了眼手机，自己睡了快十二个小时了。

他闭着眼躺在床上，无声的动着嘴唇。

你改好了，周丞。

你是好孩子……

周丞喜欢偷东西，从不知道几岁开始就喜欢了。

周丞的家里说不上有钱，但也不缺钱。小时候跟着奶奶长大，老太太退休工资很高，也从不亏待周丞，但他就是喜欢偷东西，去文具店偷块橡皮，去零食店偷包饼干。他知道这是个坏习惯，可他乐在其中。

在那个还是成绩决定一切的年纪，周丞轻而易举地就能赢得几乎所有人的欢心。而他从来都很小心，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个很危险的秘密。

年纪渐渐长大，周丞开始意识到那个模糊的“危险”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开始尝试改正，但是小孩子的理智哪里能压倒快感，快感和负罪感交织着折磨他，他晚上睡不好，上课打瞌睡，情况越来越不好。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那天偷了张越五块钱。

张越的钱放在铅笔盒里面，打算放学之后去买干脆面，他有一张很想要的卡，想着今天买了十包总会有的。

发现自己钱不见的时候，张越很难过，他用了那个年纪的小孩知道的一切恶毒语言咒骂这个小偷，周丞站在旁边安慰他，帮着他一起骂人。

当晚他就做了噩梦，那些恶毒的语言在他梦里都一一实现了。

要改正这样一个习惯真的是一个很难的过程，那几年里，他一直在骂自己，咬自己的手。一有念头就开始骂自己的是神经病，然后用道德教育一直自己感化自己，强迫自己远离那个环境，一个人去呆着自己骂自己。到后来周丞都觉得要神经分裂了。

直到初中毕业，他算是基本放下了心，觉得两年没有再干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改好了。

周丞一直没有告诉张越这件事，一个小偷说已经改过自新真的是一件很难让人相信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在做这样的噩梦，他怎么能奢求一个曾经的受害者会原谅并且相信自己，虽然他觉得张越可能都忘记这件事了。

周丞过了安检之后就坐着开始打游戏。旁边有人坐下他也只是稍微往边上靠了靠。

当屏幕上出现“defeat”的时候，周丞撇了撇嘴，打算再开一把，旁边突然冒出了一句：“你这露娜玩得很可以啊。”

周丞要是没听到这反话大概就是白痴了，毕竟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你怎么在这？”

“回家啊。”陈秉之抬脚碰碰自己的行李。

“你不去找你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