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宋容来演得也好,跟女主角没合作过,第一场戏 NG 了一次,第二遍就过了。要知道,庄映棠要求多严格啊,影帝也照样吃 NG 吃得欢,他能两遍过,已经是相当有实力的体现了。
全剧组只有导演不喜欢他。
是什么让庄导对自己千挑万选的男一号产生了不满呢?究其原因,则要追溯到宋容来第一天进组就对林挚表现得太过热络,被庄映棠疑心此人要撬他墙脚。不过导演不喜欢男主角,是个除了男二号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反正庄导惯常的那张脸,看上去就谁都不喜欢啊。
转眼间,《大荒》开拍已经一周了。林挚头一回在一部电影里扮演主要角色,每天都要拍好几场戏,十分辛苦——拍电影又不比拍电视剧,尤其是拍庄映棠的电影,他是要一帧一帧地琢磨画面的。这样的戏拍一天下来,任谁都要精疲力尽的。更别说他现在渐渐有名气了,还有无数的人情往来要应酬。
比如,周末有个友情出演的老戏骨岑老师要进组,程珂亲自张罗了一场接风宴给他,林挚就得参加。他拍完了一天的戏,累得睁不开眼,连庄映棠看着都心疼。可岑老师德高望重,他哪能不给面子呢?
林挚硬是拿冷水糊了两把脸,陪着庄映棠一起去了。
抛开林挚不说,这种打着“接风”旗号的聚餐其实特别受欢迎。甚至有的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提早得到了消息,宁愿提早进组干等着,也要来吃这顿饭——这种场合什么大咖、投资人都在,万一能得了哪个青眼,说不好就一步登天了。
他们想的没错,魏南远果然也开开心心地凑热闹来了。
其实打从《大荒》一开拍起,魏南远就一直泡在片场里。不过进组早的都是主要角色,大多跟庄映棠合作惯了,都知道他们那点恩怨;好不容易来个不明真相的宋容来,看着厚道可其实是个人精,惯会见风使舵。魏南远觉得自己简直是史上最悲催的投资人,他天天泡在片场里,没什么事,也没什么人把他当回事。
直到今天这场接风宴。
《大荒》算是部群像,角色众多,庄映棠也不可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让成名的演员来演,经费够不够另说,人家也不能接这个活。所以,这是部电影里那些只有三五句台词、一两场戏的角色,他用的多是新人。
新人可不知道导演和投资人的龃龉啊。说是“新人”,可也不是头一天混圈,投资人是什么地位,那是连导演都得好好巴结的啊——当然了,庄导这边可能有例外,那怠慢了投资人也没好处不是?
接风宴上,几个漂亮的小演员一粘上来,魏南远顿时就飘飘然了。
魏南远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要不当年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张平凌,就把自己给搭进去。后来他外调了一年,庄照岳有心磨他,派他去的都是些穷乡僻壤,统共也没见过几个美人。现在,庄照岳躺下了,周曜旬总算把他调回了 B 城,本以为能好好解解馋,结果哪知道一头扎进了庄映棠的狼窝。庄映棠这儿美人倒是不少,可惜吃不着——谁不知道庄导目下无尘,他就是有心勾搭,可也得有人敢应才行啊。
魏南远这些天可是憋坏了。
所以今天的魏南远,简直如同鱼游入海。
魏南远酒气上头,就有点忘形,旁边的小男孩偎着他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他当着庄映棠的面就把手放在了人家大腿上。庄映棠脸都绿了,他把就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磕:“魏总,我敬你一杯。”
庄导顶着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一点都不像是敬酒,魏南远当时就清醒了饿一般。他不着痕迹地把身边的小男孩往旁边推了推,对庄映棠讪笑了两声:“上头了,上头了,喝酒喝酒。”
整顿饭吃完,再也没人敢在庄导眼皮底下作妖了——这个剧组还是导演说了算,而导演是个工作狂,并不喜欢他们乱搞。
这么一来,便是几人欢喜几人忧,自有人不愿意接受潜规则,能安心拍戏求之不得;可还有那些指着抱投资商大腿尚未的呢。
吃完饭,程珂又张罗着请大家去唱歌——他也就是客气客气,这个剧组谁不是披星戴月地工作,有点休息时间恨不能全睡觉了。果然,庄映棠表示自己没兴致,林挚自然陪他一起;岑老师年纪大了要养生,也婉言谢绝;至于宋容来他们,今天拍了一天的戏,个个累的不行。然而程珂千算万算没算到魏南远,魏南远表示对这个活动非常有兴趣,到最后,程珂只能陪着他,带着几个新来的莺莺燕燕唱歌去了。
庄映棠不在,魏南远立马放飞自我。他先伙同小演员们把程珂灌趴下了,然后胡天胡地地玩了一晚上,颇找到了几分从前开后宫快意。
——只可怜程珂,第二天愣是没起来,只好请了一天假。
这一天,林挚有一场戏,是坐在溪边竹屋里,跟男主角谈酒论茶。这场戏终于用上了庄映棠最喜欢的那件戏服。林挚此时已经能很好地表现传统狐狸精的那种媚意了,现在,他即便是面对“晚辈”正襟危坐,身上也自有一股掩不掉的风流。
头一次,在工作中心无旁鹜的庄映棠,察觉到了私心作祟。
赶巧,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了大伙就收工了。工作人员忙着收拾道具整理片场,演员们各自去卸妆,而庄映棠则施施然进了林挚的化妆间。化妆师这会儿基本还没开工,只把眉毛卸掉了,她看见庄映棠就是一愣,马上打招呼:“庄导。”
庄映棠神神秘秘地摆手示意化妆师离开,化妆师一头雾水,收拾好化妆箱,还真就回去休息了。林挚也有点发懵,他回头想看庄映棠一眼,结果还没说话,就被庄映棠扳着肩膀推转了回去。
林挚只好不解地从镜子里看着庄映棠,只见庄导微微一笑,挑了一根眉笔出来,还在手上像模像样地画了两笔试色。
然后,庄映棠就在林挚的不知所措中,轻轻在林挚眉毛上扫出一个轮廓,再一笔一划地填充起来。
林挚的眉毛生的好,给庄映棠省了不少事。他的喜好跟化妆师不太一样,他给林挚画的眉毛,形状更加柔和婉转,更接近他心里臆想的九尾。而林挚简直都看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庄导竟然还有这样深藏不露的技能!
庄映棠完工之后,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得意地一笑:“怎么样,好不好看?”
林挚惯爱给他拍马,滤镜也厚,怎么会说不好看?他连连点头,庄映棠挑了挑眉:“张敞画眉,果然别有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乐趣。”
林挚目瞪口呆,他简直不知道,庄导居然也有这样“歪门”的才华,信手拈来作风流,迷人的要命!
就是……自己是不是被调戏了?他又不真是古时候娇羞的闺阁妇人,待他回过神来之后,便迅速反击了回去。
林挚的反击既不风流也不文艺,却是粗暴而卓有成效的。他一把拉住庄映棠,按在自己的膝头上,微微一拧身,就把人抵在了化妆镜上,连酝酿一下都不肯就亲了下去。
他们俩这段时间虽然天天在一起,但是实在太忙了,每每收工以后都累得精疲力尽。夜夜抱在一起酣睡,好的次数却十分有限。这下庄映棠稍微一撩拨,就撩得林挚起了性,虽然不敢真的在这儿做什么吧,但是腻歪腻歪解解馋也好。
隔着薄薄一层夏装耳鬓厮磨,连他脉搏跳动的变化都一览无余,庄映棠半阖着眼,懒洋洋地沐浴在近乎肌肤相贴的快意里。
两个人腻在一块儿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然后才想起来卸妆的事——古妆不像现代妆,光是头套什么的就很难摘。偏偏庄映棠一来就把化妆师给轰走了,现在好了,他们俩只能一块儿摸索着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林挚终于跟庄映棠合力把自己的脸给弄干净了。庄映棠看着他这身衣服,明显有些眼馋,破天荒地讨了个绵长的亲吻。亲得林挚心猿意马,拉着他的手恋恋不舍:“等杀青了,这衣服我自掏腰包买了好不好?”
庄映棠白了他一眼:“这可是正经我自己掏钱做得衣服,就不想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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