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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张开嘴,无声地尖叫着。而Thor把她拉向自己,在耳边低声说,“那么,你能怀孕吗,弟弟?”

餐厅门口悬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聋子猛地睁开眼睛。他粗重地呼吸着,因为不合时宜的醉酒而手脚发麻。梦境如潮般退去,一种惊心动魄的窒息感猛地袭击了他。他站起来,不可避免地有些摇摇晃晃——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餐厅里三三两两坐着就餐的人;他们惊讶地向聋子打招呼,而聋子无暇向他们微笑。他有个可怕的想法。他用兜里的零钱结了账,然后推门朝家里走去。

他要去尝尝Loki的鲜血。

六、

“第一天,亲吻他的眼睛,为他落下热泪。”

聋子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停下脚步,狐疑地左右转着,像是找不着尾巴的大狗。

“第二天,亲吻他的嘴唇,为他立下誓言。”

这声音是从他脑海深处,或者是胸腔深处传来的;他极力在自己身体里张望,想要看看是谁被锁在他身体里,是谁在毫无预兆地开口胡言。但一切都笼罩在流动滞缓的白雾中。那个被囚禁起来的男人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吟诵着一首滑稽的童谣。那甚至不是英语,但聋子弄懂了每一句的字面,却又丝毫不明白其中的真意。而口吐谜语的男人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只说了一两句,就忍不住力竭地胡乱喘息——那样刺耳的痛苦情绪让聋子意识到,原来声音可以承载这么多情感,比表情更多,比文字更多,比动作更多。这样的嘈杂在聋子耳中刺啦作响,让他头痛欲裂。

“第三天,亲吻他的胸膛,为他祈求冥神。”

住嘴,聋子无声地要求。他像是被人狠狠击打了腹部一样弯下腰,一只手扶着崭新锃亮的邮筒,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半边头颅。

那个声音停止了一下,然后摇摇晃晃、奋力挣扎着继续说,

“第四天,亲吻他的双手,为他献上爱情;第五天,进入他的身体,为他带来力量;第六天,亲吻他脚下的泥土,为他指引道路;最后一天,喂他你的鲜血,让他的灵魂重获活力。”

聋子蹲下,无意识地用后脑磕着邮筒下的金属柱子;他需要一点外来的触感来稀释头脑中不依不挠的尖锐刺痛和声音。在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个困兽在疯狂挣扎,拉紧固定在他血肉上的铁链,想要把他一分两半、冲出重围。困兽罔顾聋子的愤怒、命令和哀求,自顾自地朝下说;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从声音中都能听出生命的流逝,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得一字一顿,用上的力气扎透了躯壳。

“他永远不会真正死亡,只要至爱的刀尖还没有穿过他的胸膛。”

声音停止了,聋子勉强站起来,浑浑噩噩地朝家里走。走着走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书本里,走进了十几岁的时候读过的神话,周围的一幢幢房子都成了一揭而过的异境。他感到很荒唐,好像自己快要疯了似的;他看过疯子的故事,先是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声音,再是不由自主的动作。在不辨方向的步伐里,他一会儿是凯旋的英雄,一会儿又是惨遭背叛的败将。一只乌鸦在上空飞过,凄惨地大叫一声。

他走进家门的时候Loki正躺在沙发上看书。他修长的双腿一条屈起一条上翘,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姿势。聋子的进入没让他受到任何震动,他平稳地翻过一页,眼睛盯着书本,但心神全都转到聋子身上了。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也是聋子所熟悉的;他走到沙发跟前,垂头盯着Loki,像注视即将出殡的尸体。

Loki放下书。“怎么了?”他说;他昨晚还苍白的嘴唇现在红润润的,好像聋子的血渗了进去,把他滋养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你为什么来?”聋子冷静地问。Josh说Love是个孑然的孤儿,她没有任何亲人,那Loki就是一个压根不应该存在的人。

Loki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什么可怕又迷人的东西,瞬间把他猛地拉了进去。“我爱你啊,”眼睛苍老的年轻人露出一个很鲜艳又很放荡的笑容,一种性的吸引力从他的皮肤里向外透,那是一种朦胧的光亮,惹人垂涎的甜香;在打定了主意之后,他在拼命释放自己,“我来见你,让你操我,然后杀了我,之后就再也不必受相思之苦了。我死了几千次,我不怕死。”

聋子俯下身,像是自上而下罩住的笼子似的关住了Loki。

“你为什么爱我?”他问,同时感到一股热辣辣的血液冲进了他的鼻腔里;他的呼吸凝滞起来,没一口气都不顺畅,都散发着高热,“我从来没见过你。”

“Love告诉我一切;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什么都不瞒着我,”Loki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神情又是眷顾,又是不屑一顾,好像对自己的衷情感到非常恶心,“她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她说你将近七英尺的个子,说你讲起话来像个三岁的孩子,嘴巴嘟嘟囔囔,脑子简简单单,却有一副热心肠;她说你和一般男人不一样,很不一样,像是几千年前来的,身上没有时髦的轻佻,思维和话语的分量都像锤子一样重:你说爱谁,就爱谁,一点都不掺假;你说你恨谁,也会堵上全部去恨。能被你爱,就是九界内最好的事情,丢了性命都值得;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些贪婪的错觉,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金子和性高潮都不会满足,但到最后会发现自己真正渴求的往往很少,只要一个人就够了。那些处心积虑的往事都成了笑话。在时光跟前,什么都是笑话。她说你吻她的样子,还很详细地描述你的阴茎在她身体里动来动去时的感觉,你射进她身体里,让她从头到脚都酥麻透顶的感觉,”他修长的手指爬进聋子的头发里,用两只胳膊做绳索,能把自己绑到聋子身上;他的声音里掺进了喘息,从一开始,他就目标明确,想要成为聋子最不体面的情人,“我提醒自己,你不过是个脏兮兮、蠢呼呼、又穷又笨的家伙,我劝过她,也劝过自己。但她要爱你,我束手无策;我要爱你,我也束手无策。你试过爱一个既属于你、又不属于你的人吗,哥哥?”他脸上挂着那种饱经风霜的受难者对懵懂的年轻人才会露出的笑容,既宽慰,又鄙夷,“我猜你没有。你身上有种见鬼的魔力,谁都想拼命属于你。你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这一点从不改变,因为总有人足够爱你,总有人愿意为你牺牲一切。”

他在聋子嘴唇上吻了一下。他说话说得很快,小声喘着气,嘴巴微微张开。他的舌头、口腔都是鲜嫩的血色,预示了整个身体的那种新生一般的生机勃勃。“你爱我吗?”他问,却不是在问,只是在再次确认。答案他已经知道了。

“我透过Love爱你。”Loki强调,似乎并不在乎他说出口的情节有多么荒唐。

“你是个疯子。”聋子说,而Loki夸张地笑了起来。

“还是这么一句,哥哥,半点新词都没有。”他说,把自己更紧地箍到聋子身上。

聋子咬住他红润的嘴唇,用尽力气去折磨那两片又柔又软的嫩肉,直到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没错,这就是Love的血味,他尝过那么多次,不会认错的;Josh说他和她有些微妙的不同,但因为那些一模一样的三角形和圆形,他们甜蜜得非常一致。聋子吮吸着他的血,直到他疼得浑身微微发颤,气息乱作一团。他抬起头,看着Loki张着嘴喘气,嘴唇被他咬得肿得通红。他舔舔自己的嘴唇,两只手从聋子的T恤下伸进去,缓慢地抚摸着热烘烘、硬邦邦的肌肉,眼睛因为情动而湿得能滴下眼泪。他的眼神总是湿漉漉的。

“所以你杀了她?”聋子问,炙热的情欲和冷酷的仇恨同时在他的胸膛里发酵,“你把她切开,剖开,扔在脏兮兮的巷子里?”

Loki半闭上眼睛,露出那种迷蒙的、半梦半醒的微笑,仿佛他除了被操的渴望之外什么都没有,又仿佛聋子只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把杯子摆错了地方。

“刀很钝,我切得累极了——到处都是血——”他又热又湿的呼吸像是羽毛一样搔过聋子的耳畔,又一路行下,搔到他的下腹;他用最不成体统的姿态分开双腿,把聋子往自己腿间勾。聋子揪住他的黑发,逼迫他把头向后仰,把苍白修长的脖颈献出来;他在很近的距离里观察着这具让他着魔的肉体,看到侧颈上有若干个伤口,有的很新,有的却陈旧得超过了Loki的岁数。Love的身体不是这样的,她白皙柔嫩得像是刚刚剥开的果实。聋子用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就把Loki身上松垮垮的衣服掀开了,迎接他的是更多的伤口——它们有的已经沉积进了肌理深处,泛出淡而润滑的光,好像是埋在那儿的珍珠;有的却很新,并且非常狰狞。他的身体是伤痛的博物馆。

“为什么?”聋子觉得这样的质问他好像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他觉得累了,想要放弃。

“因为我不想活了。”Loki轻快地说,痴迷地,像只撒娇的猫咪一样吻着聋子的下巴。

“我要杀了你。”聋子宣布,同时在侧颈上造成了一个深深的新伤。他的头突然剧烈地疼了一下。他眨着眼睛,让眼泪不要流下来。他对Loki有一种毫无道理的深情,好像他们是一对从未分离的情人,这样的深情无时无刻不在刺痛他的心脏。尽管有一股力量在拼命压制他,但他的渴望却更蓬勃地生长了起来。

“听起来是个挺公平的判决。”Loki专注地看着他;他所有说得出口、说不出口的东西都蕴含在他的目光里,透亮歹毒得让人惧怕。接着,他闭上眼睛;从他那心满意得的表情和喉结的上下滑动中,聋子认出他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又呻吟了一声。他被聋子的血腥宣言给撩拨了,勃起的阴茎硬邦邦地抵在聋子的大腿上。他的鼻尖泛着红,像是很快就要哭出来了,又像是心满意足。

聋子开始吻他;不仅在嘴唇上,还在下巴上、脖子上、胸膛上、肚子上;他把Loki翻过去,浑身发烫,喘着粗气,用野兽媾合的姿势压住他,用手指去粗鲁地试探他的身体——Loki这样湿润,湿润得不合常理,把他的手指弄得滑溜溜的,把他所有的粗鲁都融成了熟练的情动。他吞着聋子的手指,连脊背颤抖的样子都浸满了快乐。聋子放出自己的阴茎——从昨天第一眼看到Loki开始,他的阴茎就像有了独立意志一样按捺不住。他开始把自己往里送。那种高热的绵软让他承受不住,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

他的阴茎拓进Loki,紧致而湿润的肉体就颤抖着欢迎他、吮吸他,表达着久违的欣喜和快活;Loki挺翘而窄小的屁股向后推进,更深更充分地吞着男人的阴茎;聋子摁下他,他就乖乖地瘫在沙发上,让聋子用激烈的节奏把他操进垫子里;聋子像是警察制服犯人一样反绞着他的胳膊,强迫他撅起屁股,不要做人,也不要作神,就当个沉沦在欲望里的野兽。Loki给撞得浑身发颤,陈年的伤疤都开始鲜艳地重新泛红,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鞭子在抽打他,又像是有一个野兽在代替聋子在他身上肆虐。

Loki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本是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但却让聋子感到痛苦万分。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聋子俯下身,在有力动作的间隙咬牙切齿地说,“当你切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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