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深:“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我微笑,有风从窗子里掠过,带起了屋里人的衣角。
“当然不值得。”我说。
“少爷,城管家呢?”以暖好奇地问。我结果手巾擦了擦:“我也不知道。昨天就没看见他。”以暖哦了一声,出门倒水。
“尉迟少庄主,别来无恙!”连城霏笑盈盈地进门,左手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佩剑。看着一身轻甲戎装,倒真有些将军的风度。
“连将军,好久没见!”我没什么表情,他不甚在意,径自走进房中,端详着墙上的画。
“少庄主的丹青果然绝妙,虽然我是个粗人,不怎么懂,不过看着画中女子,必是令堂吧。”
我略略吃惊:“将军过谦了,一眼就看出在下所绘乃是家母。”
“哪里,这需要很懂么?能让一个男子念念不忘的女性,不是情人便是母亲。况且这话中女子高贵典雅,虽年轻貌美,但慈祥可亲,足可观作画之人的敬意,这不是令堂又是谁?”连城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少庄主非常敬爱自己的母亲。”
“家母过世得早,我没有见过她。这些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我坐下,看着连城霏观画。连城霏不急,看了半天,掉过头来说:“连城霏想向少庄主讨个人。”
“哦?”我眯着眼睛,瞧他。
“少庄主是聪明人,连城霏的意思,您很明白。现下您的处境堪忧啊。连城霏只要一个人,您看如何?”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
“就凭这些画啊。”他也坐下,看着我。
“他是我爹的东西,要处置也得有我爹决定。”
“少庄主言重了。在下先告退,您自己想想吧。”
“不送。”我攥着茶盏,半天没动。知道以暖进来,惊叫一声,我才发现茶盏已经被我攥碎,一挑细细的血线顺着茶水直流而下。
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也是最琢磨不得东西。一旦清楚了,透彻了,也就完了。
以暖慌忙给我包扎,我拍拍他的头,意思这没什么。以暖看我又有倦意,便退了出去。过了一会。门轻响。我闭着眼睛,没动。
身子,又被人搂住。那人清醇的声音在耳边飘荡:“雷焕,我知道你没睡……他们都在为难你,对不对?你现在处境很危险,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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