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家外边嘅人都以为你死咗,你亦的确死过一次,唔需要担心其他嘢,我会负责到你康复为止。”少年医生的面上扬着明快,Pakkey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一时无言。
因果轮回一转,迎来的是重启。只是重新开始还包含学走路,Pakkey苦笑着想或者这就是自己应得的报应。复健过程的确不好受,令Pakkey更不好受的是他知道乐少锋跟了欢喜,占的还是自己的地盘。
乐少锋在自己死后跟随他人也是无可厚非,然而对一切阔达坦然的Pakkey却不能在这件事上做到无畏布施。心里像是缺了一角,无法描述,不可填补,眼睁睁看着身边小兽被别人抱走,自己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过问。仿佛为了弥补这种若有所失,Pakkey专注复健练习,半年后起伏鲜明的肌理线条又再回到躯体上,主治医生对于这种速度和成果赞叹不已。
“你帮俾嘅学费我还清晒俾你嘅啦,唔好再俾我见到你啊。”少年医生做完最终复查后揶揄道。Pakkey挑眉浅笑,利索地穿起衣物。
“Pakkey哥,不如,你离开泰国。”少年收起调笑,郑重其事地一字一词说道。
“我冇谂过翻去以前嘅生活,呢段时间麻烦晒你喇。”Pakkey拍怕少年的肩。
Pakkey没有选择远走高飞,而是准备隐居泰国海域某个小岛,或许是因为还有一丝牵挂。
临行前Pakkey去了一趟佛堂,听经后登上钟楼,这儿是最高处,可以鸟瞰整个寺庙以及街外景色。红墙之外,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红墙之内,晨钟暮鼓恬静闲适。热带植物常年青青葱葱,羽翼丰满的孔雀自在惬意,这儿的时间好像从来没有流动过。然而朱门另一侧却事过境迁,物是人非。Pakkey立在栏杆前,艳阳下景物绚烂明丽,一道高亮反光划过眼帘,Pakkey眯了眯眼无意识地寻索着光源,闪亮夺目之处是一个黑衣人。
Pakkey定神细看,红墙外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那人正反复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夏日阳光辉映着金属色泽,拉出光亮的线条,撕破空气,璀璨生辉。Pakkey双眼被刺痛,却不能移开视线。
那人身上笼罩着阴郁冷冽的气息,站在车流奔驰人声鼎沸之中,却像是来自另一个寂寥的世界。他立在那儿抚慰着脖子上的项链,时不时放到唇边来回摩挲,双睫低垂,虔诚地亲吻链坠。Pakkey觉得伤口隐隐作痛,胸膛发闷。乐少锋一直没有走进佛堂,站在寺外抚弄脖子上的项链,Pakkey也一直没有下钟楼,长久地凝望着那人直到眼角发涩。天色渐沉,暮色浓重,乐少锋缓缓离开,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拖在地上,摇摇曳曳,凄凄清清。
Pakkey看着乐少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才转身下楼,拜托庙内一位多年交情的僧人以后定期通讯送药,最后写了一张纸条交到僧人手上,嘱咐若是见到那人再来庙内朝拜就将这纸条给他。
粤普互译
“你记唔记得自己叫咩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郑弼奇。”(正剧第一季17分处有说PK的中文全名)
“Pakkey哥,你已经训咗大半年,之后各种复健运动都会几辛苦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Pakkey哥,你已经睡了大半年了,之后的复健运动会比较艰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宜家外边嘅人都以为你死咗,你亦的确死过一次,唔需要担心其他嘢,我会负责到你康复为止。”——现在外边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也的确死过一次,不需要担心其他事情,我会一直负责主治及其他事宜直到你康复。
“你帮俾嘅学费我还清晒俾你嘅啦,唔好再俾我见到你啊。”——你资助我的学费我都还给你了,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啊。(昏迷期间一直是少年医生出钱,公立医院当初不予治疗少年把他转移到私人诊所)
“Pakkey哥,不如,你离开泰国。”——Pakkey哥,要么你离开泰国吧。(虽然死了一次,但泰国金三角还是有仇家,离开亚泰地区才是最安全)
“我冇谂过翻去以前嘅生活,呢段时间麻烦晒你喇。”——我不会回去混以前的生活(黑道),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八
Pakkey取回当时为了逃难而建造的帆船,独自隐居海岛。这是个离曼谷不远的未开发岛屿,海天一色,安闲宁静,很是适合荒度余生。Pakkey生活在船上,共碧波浮沉,伴星辉同眠。
海洋并不总是如此的温情脉脉,也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时候。这天风急浪涌,密云低压,Pakkey预感风暴要来了,把船驶入山峦环抱自然形成的天然避风塘中,他看到岸边礁石上有只海鸥痛苦地嘶鸣,翅膀以怪异的姿态贴在砂砾上无法飞翔,Pakkey快步下船爬上礁石,把它揣在怀里迅速返回。
在平稳宽敞的船舱内Pakkey细心查看这只小动物,绒毛还未退尽,应该是亚成年,翅膀经不起狂风拍打折断了,血肉模糊。他娴熟地帮海鸥包扎,而这只小家伙却凄惨鸣叫不停反抗,还狠狠地啄在Pakkey手上,Pakkey很是无奈,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懂得如何安慰小动物。好不容易才处理完毕,Pakkey清洗手上被啄伤的部位,在厨房里拿了条小鱼喂它,海鸥伸长脖子一口咬住,停止了挣扎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Pakkey倚在门边看着不再聒噪的小兽,心里默默想道原来是要先喂食啊。接下来的几天伤者安份了很多,听话地让Pakkey照料。不久这只海鸥就痊愈了,在晴朗无云的某天伸展灰蓝的翅膀飞向高空。
这只海鸥好像认得了Pakkey的白色帆船,时不时会飞回来,落在甲板上梳理羽毛,有时还会停驻在Pakkey身上歪着脖子侧着脑袋看他。Pakkey并不介怀,任他在自己肩头憩息,或者在厨房偷吃小鱼。
这天Pakkey感觉不是很好,重伤昏迷大半年留下了后遗症,Pakkey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半醒半睡不愿动弹。海风透过窗户吹入室内,带来了熟客,海鸥停在Pakkey床头低头看着他。Pakkey平时还会逗弄一下他,只是现在懒得抬手。他跳落在Pakkey身上,小跃几步靠近,发出嘀嘀咕咕的低叫。Pakkey睁开眼,一双圆滚滚黑漆漆的瞳仁担忧地看着自己,动物眼睛特有的湿润光泽在缕缕阳光下闪闪发光。Pakkey心中一动,想起了年少时候的乐少锋,也有着如此湿漉漉通透澄明的双眸。好像又有了气力一样,Pakkey抬手轻刮海鸥雪白的胸脯,海鸥挺起身体迎接Pakkey的指节。他窝在犹如山峦绵延的胸膛上,安安静静,直到正午才扑扑翅膀飞走。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条比他身躯还大的鱼,“啪”的一声摔在Pakkey床边,甩甩羽毛上的海水,发出清脆的啼鸣。Pakkey撑起身体看看地上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再看看旁边的满面期待凝视着自己的海鸥,好像明白了什么。
Pakkey起床俯身捡起给自己的食物,拿到厨房处理了来吃,海鸥也跟着他来到厨房,停靠在高处,盯着Pakkey吃完那条鱼才心满意足地飞走。Pakkey越来越觉得这只海鸥像乐少锋,面上不自知地笑意浮动,身体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适了。那天之后这只海鸥基本每天都会来看看Pakkey,偶尔还会捎带礼物。
青天白帆,一人一鸥。
时光就这么温柔地流淌,之前的腥风血雨遥远得像上个世纪的事,Pakkey觉得自己真正地重新开始,直到看到欢喜在香港被捕的新闻。他马上搜索了具体报道以及被捕人员名单,没有乐少锋。Pakkey双肩松弛下来靠在沙发上,轻轻地抒了口气,突然又像醒悟到什么一样挺直腰身蹙眉凝神,把过去现在的碎片细节串联起来拼凑组图。
乐少锋是香港警方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
Pakkey扬起帆,把船驶到静谧的海中心。漫天落霞恣意渲染,天空像是倒泻了颜料瓶,多层浓淡各种颜色随意铺洒。Pakkey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暗迁移色彩变幻,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色泽。
晚霞沉落,朗月升起,Pakkey平躺在甲板上,看着银河闪耀灿烂,流星接连飞逝,放逐思绪四处漂流,不知不觉间半梦半醒,朦胧中感觉有人从后环抱住自己,脸埋在肩胛之间来回抚擦,微凉的金属项链磕碰在皮肤上,湿热的泪水滑落在自己肩背。
醒来已是东方发白,阳光撕裂天幕,驱赶暗夜。Pakkey在日出晨光中发怔,好一会儿才起来走进船舱喝水,看到手机闪烁着未读消息,拿起来看到是昨夜僧人的短信:“今遇汝之有缘人,见其哀,告之,望汝等安好。”
☆、九
Pakkey把船开回岸边,放下脚踏梯,站在栏杆前看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思潮涌动。
他又再看到了乐少锋,一身黑衣,面如白玉,脖子上是明晃晃的项链。Pakkey上前用力揽住了他,叫了声“乐仔~”,尾音哽咽。
乐少锋上船后一直不言不语,面色青白,双眸迷离。Pakkey担心他病了,欺身过去一手抚上他的前额,一手扶住后脑,轻声叫唤。乐少锋如梦初醒,猛然翻身把他扑倒在地,Pakkey毫不设防,已被死死钳制在甲板上。乐少锋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紊乱的鼻息喷在蜜色皮肤上,胡乱撕咬开衣领,像是饿极了的黑豹终于逮住一只猎物。Pakkey没想到一向隐忍羞涩的人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皱起眉毛试探性地呼唤小兽的名字,对方毫无反应,着魔似的。本能地想要推开,触摸到乐少锋的肩膀却没有再用力,掌心下的身体微微发抖,在自己胸膛游鱼一样乱蹿的双手也是冰凉颤动。Pakkey叹了口气,改为反手环抱,轻轻抚摸他的肩背,像是给动物顺毛一样。
只是这并不足够安慰这只狼狗,他从Pakkey胸膛一直游移而下,唇舌舔食。Pakkey僵住了,再次想要推开,却听到对方哽咽的呐呐自语,Pakkey撑起一点身体看到乐少锋挂着泪痕的面,双眼湿漉漉的凄凄然然。突然想起昨夜梦里哭着抱住自己的人,心坎一软,不忍拒绝,Pakkey无力地躺回甲板上,舒展身躯,任由乐少锋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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