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马笑着点头默许，然后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讲故事的时候沢田纲吉甚至都不敢看着少年的眼睛，他想尽量将语言简短，但还是感觉每讲一个字都特别累。
不是没想过欺骗，想就这样让少年在梦中过完最后一个美丽的梦，就算醒来再次进不来这个梦里也没关系，现在他也很年轻，再过几年或者是十几年终会忘却，这些梦里的触不可及的回忆都会渐渐变淡。
他想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点伤害，无论哪一方面。
但男孩已经长成和他一样大的男人了，两个人都已经不像是个孩子一样可以随意的任性了，两个人同时都肩负着责任，他没办法去欺瞒，他看着他长大，少年也应该知道他的人生。
最后，断断续续，将故事讲完，沢田纲吉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少年已经沉静下来的双眼，一字一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开口。
“我以前是个胆小鬼，是个废柴，什么都不敢，做任何事情都很糟糕。”
“有很多的伙伴陪着我走过了我的前半生，有他们我很知足很开心，我也喜欢过一个女孩，但当我长大后，成熟了的时候，我却放弃了她。”
“因为我杀过人，手上沾满了许多鲜血，为达目的违背过自己的很多原则，我甚至都不敢用那双手去触摸我喜欢的人。”
“我后来又喜欢上一个男孩，他很可爱，很……爱我，他可以让我在每一分钟都感觉到快乐，他可以让我认认真真的去爱一个人，我不想放手了。”
“对不起，我很自私。”沢田纲吉每吐出一个字都会颤抖，他控制不住眼角流下的液体，他想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或者抱住对方，但他却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休克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他又做回了那个废柴。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越前龙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一个新的梦，张了张嘴，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看着面前自己最爱的面孔，然后感觉左胸口剧烈的疼痛。
“沢田纲吉。”他开口，出来的声音带一丝沙哑，却平静的可怕“下次你是不是就不会看见你了。”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你今天不许醒来。”他费力的睁开眼睛，伸出双手揪起对方的领子，“就是让我就这么睡一辈子，你也不许醒来。”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越前龙马揪着拎着的手渐渐松开，他固执的看着对面的人，想说的话卡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别离开我。
我现在每个月才能见你一次，已经很难熬了。
别让我等一辈子。
沢田纲吉看着少年眼睛里传达的话语，知道自己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索性不管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揽住少年的头，静静啜吻着他的眼睛，感受着对面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胸口难受的发胀，然后就又如针扎一般的疼。
“我，很快就回来，请相信我。”他只能这么说，他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十年前的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把握。
但他没办法，只能这么做，只能将一切想的美好再美好，他还留恋少年身体旁清爽的空气，他不想离去。
“相信我。”他一遍遍的重复，却越发的无力。
越前龙马抬起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别骗我，沢田纲吉。”
我就是再也不能回到我的世界，也要去找到你。
“你男人要去拯救世界了，开心点。”沢田纲吉最后这么说，他拍拍他的脸，强迫自己翘起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悲壮，“给个亲吻奖励一下吧。”
他想起了曾经在明媚的阳光下面，他和少年躺在地板上，许下的诺言。
“我再过一年，你就是个中年人了，或许还会秃顶，会有肚子，然后很丑。”
“那时候你不能不要我。”
“当然，我还会喜欢你的。”
“等你再过一年，我就是有头发也会变白，老的走不动路了，到时候我也不要你要了。”
“那我每天做梦也还是会遇到你啊，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再过一年，你就不会再遇到我了。”
“谁说的，说不定会再次遇见小时候的你，然后我会先追你，然后再看着你长大，陪你一辈子。”
画面一道道闪过，对视了许久后，越前龙马终于忍耐不住，像狼一样低下头咬住了男人的嘴唇，然后狠狠地吮吸着，咸咸的液体滑到嘴边，与舌尖的铁锈味道缠绕在一起，他不停的亲吻着，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两人融到一起，再也舍不得分开。
沢田纲吉伸出手抱住他，闭上眼，沉沦进少年的疯狂中。
所有的是非，所有的声音，都被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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