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门外的少年在用头颅拍门?而这混合物就是因此从头颅里迸射出来的?
朱醴思及惯来温和的店长以及眉眼哀伤的老人,不由战栗起来。
这休息室里完全没有一点可利用的物件,朱醴乍见休息室的木门摇摇欲坠,索性躲在了门后面伺机而动。
他用双手抓紧了剪枝刀,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他利落地将剪枝刀插进了少年的咽喉。
少年即刻倒地,却还没死透,一手抓着朱醴的脚踝,一手抱着店长的头颅贪婪地吸食着脑髓。
脑髓从少年咽喉的破口流了出来,蜿蜒着,与地面上的脑浆、血液混在一处。
朱醴面色煞白,拔出剪枝刀,又扎进了少年的手腕子。
少年的手指修长,手腕子纤细,如玉一般,这是一双十分适合弹钢琴的手。
少年没有痛觉,自然也不会因疼痛而松开朱醴的脚踝,由于朱醴的反抗,他不满地收紧了五指,圆润的指尖拼命地想要破开朱醴的皮肉。
朱醴低下身,伸手去掰少年的手指,少年却趁机咬了上来。
朱醴用自由的右脚一脚踩在少年脸上,却一时半会儿掰不开少年的手指,他怕少年攻击,毫不犹豫地拔出扎在少年手腕子里的剪枝刀,转而以剪枝刀去剪少年的手腕子。
手关节较花枝要坚硬上许多,朱醴一面压制着少年,一面用力,费了些时间,终于将手腕剪断了。
他远离少年,又费了些时间,才把少年的断手从自己脚踝卸上了下来。
他刚把断手一扔,忽然,有什么活物将他压倒在地。
这活物正是断了手的少年,少年舔舐着他的侧颈,用如同破风琴一般的声音道:“人类,你惹恼我了。”
少年显然被他刺破了气管,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能活动如常?
朱醴心生惊惧,死命地挣扎着,却动弹不了分毫。
他耳中听见了休息室里咖啡翻滚的声响,他鼻尖溢满了血腥气以及咖啡香,他眼中映入了店长不成形的头颅、失去了头颅的躯体、老人勉强算得上完好的头颅、一地的玻璃渣子、门外他之前包装好的百合花、百合花卷曲的雪白花瓣、被百合花瓣洒了一身的支离的躯体以及——一双腿,这双腿穿着黑色的高跟鞋,露出来的小腿一如少年似的布满了猩红的经络。
渐渐的,丧尸越来越多,聚集在店门口,纷纷淌着涎水:“人类,是人类,好甜美的香气……”
“周朗月……周朗月,我很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么?”
朱醴无法挣脱少年的钳制,他低喃着,眼前恍惚出现了周朗月的身影。
周朗月一身白色竖纹的烟灰色休闲西装,他执起朱醴的手亲吻了一下,眉眼温柔,语调柔软得几乎能把朱醴化作一滩水:“朱醴,我也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周朗月……”
朱醴低低地唤了一声,面前哪里有什么周朗月,面前不过是他原先工作的花店,这花店里面一片混乱,无数花木倾倒在地上,胡乱地交叠着,因为无人打理的缘故,已全部枯死、腐烂了。
花店里的血迹与脑浆还无人清理,已然死死地附在了地面上,颜色诡异,而两具尸体却不在了,想必是被政府搬运走,与其他尸体一道焚烧了。
朱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在凛冽的寒风之中,他含情的双眼朦胧了起来:“店长、老人家,我活下来了。”
*
“朱醴,朱醴……”
朱醴登地睁开双眼,望向周朗月,按了按太阳穴,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吐出话语来:“朗月,我怎么了?”
周朗月听着朱醴沙哑至极的声音,柔声道:“你没事,只是稍微有点发烧。”
他说完,低下身,撕下朱醴额头的退烧贴,又以额头抵着朱醴过烫的额头,望住朱醴因发烧而氤氲的双眼,牙齿衔住了朱醴的一点唇瓣:“朱醴,饿么?”
朱醴点点头,又问道:“我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我记不起来了。”
周朗月松开朱醴的唇瓣,问道:“你下班之后,是不是在沙发上躺下了?”
“嗯。”朱醴回忆着,“好像是这样的。”
周朗月抚摸着朱醴的面颊:“我下班一回来,见你躺在沙发上,还以为你累了,吻了你一下,竟然发现你的体温高得厉害,就把你抱到床上来了,贴了退烧贴,我本来想喂你吃退烧药的,你却咽不下去,这退烧药倒是全到我自己嘴里了。”
朱醴一听便知周朗月喂他退烧药他咽不下去,只能含了喂他吃,可惜他还没有咽下,却化在了周朗月口腔中。
“很苦吧?”朱醴吻住了周朗月的唇瓣,“抱歉。”
“不苦。”周朗月与朱醴接吻,朱醴发着烧的唇瓣滚烫,仿佛其中燃烧着什么名贵的香料,勾得周朗月竟舍不得与朱醴分离。
周朗月凝定着心神,直起身来,用指尖滑过朱醴微微张翕的湿润唇缝,道:“粥应该熬好了,我盛一碗来给你好么?”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