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冷库里的小可怜瑟瑟发抖,细声细气地哭了半天,顾帷就蹲在外头提心吊胆地哄了半天,最终灵机一动。
“你还饿不饿,吃白菜吃不饱吧,你出来,我做饭给你吃。”
里头突然没声音了。顾帷正寻思别不是冻晕过去了吧,就看见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有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睛饱含期待地望着他。
“真的吗?”
顾帷哆嗦着捧住心口那一摊肉馅似的碎心肝:“真的,宝贝儿。”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别说饭了,命都给你!
门缝开大了一点,少年肉嘟嘟的小脸露出来一半,睫羽上犹带着剔透的泪珠:“有、有肉吗……不是,没有也没关系的,我不挑食的。”
顾帷:“有有有,鸡鸭鱼肉牛羊猪,要什么有什么。”
少年终于被一顿肉给哄了出来,背靠着门框站着,脚尖怯生生地抵在一起搓来搓去,顾帷这才发现,这孩子竟然连双鞋都没有穿,就这么赤着一双白生生的脚丫踩在冰凉冰凉的地板上。
顾帷眉头蹙了蹙,蹲下去摸摸他的脚背,凉的像冰块一样,早就冻透了。
于是老不要脸的顾二流子期待地搓搓手,一把便将看起来十分清瘦的少年抄了起来,抱走了。
手掌下隔着一层毛茸茸的布料透来依稀的肌肤触感,软软的,是有一些肉的样子,看起来没给饿坏了,顾帷心底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十分怜悯,这孩子怕是给爸妈——指不定哪个是后的,给虐待的受不了了,离家出走的。瞧瞧,这么乖,这么好看,多恶毒的人呐,才下的了这样的毒手!顾帷思绪蔓延,转瞬间一个父母离异、后妈狠毒、弟妹骄横的悲苦身世便不由分说地安在了少年的身上。
远在北山的洞穴里,一只虎齿人爪羊身的异兽狠狠打了个喷嚏,惊得半座山的飞禽走兽纷纷奔走惊逃,生怕它晚上饿醒了出来抓住个跑得慢的当夜宵。
它旁边双角生翼的狮身兽伸出大爪子懒洋洋地扒扒地面,饕餮挠挠鼻子,推它:“儿子跑出去好几天了,不会挨饿吧。”
貔貅不耐烦地甩甩头:“哪里就这么笨了,你就瞎担心,山下都是人,人不能吃吗?”
饕餮悻悻地趴回前爪,心道:你自己生的儿子你不清楚吗,就他那个样子,别说吃人了,给人吃还差不多!
知子莫若父。
下山后没能吃过一顿饱饭的小饕餮貔貅杂交兽,正坐在后厨门口的小板凳上,热泪盈眶,狼吞虎咽。
顾帷有心给他做一顿大餐,最好包罗海内外所有国家风味横跨八大菜系,但是看见他快把猪肉盯出个洞来的炽热目光,怕他饿的疯了,便先下了碗面来,香菇鲜嫩,肉丝细腻,面条筋道,青菜也水灵灵的,对面的人差点把碗都吃了。
“你叫什么名字?”顾帷围着围裙,也拉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对面,看他吃。
凌晨两三点,夜色正深,沉眠最酣,宾鸿阁的后厨洒出暖乎乎的光与氤氲香味儿,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蒸腾的热气。
“陶修,小名叫北山。”北山话说的含含糊糊,顾帷还是听清了,对面的人腮帮子鼓鼓囊囊,半张脸埋进碗里飞快地呼噜呼噜吃面条,并不十分优雅,却意外可爱,果然颜值决定一切吗?
“北山……好了,好了北山,不要喝汤了,”顾帷伸出手按下他的空碗,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饱了吗?”
哪知对面的北山实在的很,诚恳的摇了摇头:“没有。”
顾帷僵硬了一下,说道:“你饿太狠了,不能一下吃的很多。”
北山乖乖的应下,却不肯松开那只空碗,筷子在里面捞了捞,敏捷地夹住一条漏网的肉丝,欢天喜地塞进嘴里,眯着眼睛嚼嚼咽了。
顾帷的一颗老心又一次受到暴击,颤巍巍地扶桌子站起来,煮面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北山在小板凳上都有些坐不下了,身子微微后仰给饱足的肚子留下点空间,舒服的全身都散发出欢乐的气息,像只舔爪子的猫咪一般餍足而惬意。
而顾帷,以自己一个二十六岁成年男子的饭量衡量了一下,觉得大概是找到了小北山被赶出家门的原因——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能吃三人份的饭,别是养不起了吧?
北山的胃忙着消化,脑子也不大转了,打了个大呵欠,困意便开了闸门翻涌上来。小兽尚未染上人类社会的种种气息,思维尚且存活在有奶便是娘的初级阶段,于是向着他的饲主说道:“我好困了,要睡觉。”
说完又觉得不大礼貌,补充道:“请问我可以在你的屋子里睡觉吗?”
顾帷:求之不得,荣幸之至!
他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少年,不过他虽非君子却也没流氓到见人就往床上拐的地步,于是说道:“当然,房间有很多……?”
顾帷拿着擦碗布目瞪口呆。
这孩子,就在听见他说“当然”的一瞬间,从小凳子上往下一滑,蜷缩在墙角,睡着了!
在洞穴里睡了几百年、下山后又跟着流浪汉睡桥洞的北山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缩成一个小团儿,很快就迷糊过去。
顾帷十分想跑出去哭一场。
这他妈过的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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