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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他都至今铭记着这个晚上的事情,大概也是从这时起,他选择接受了路承,接受了坦率善良到让他心疼的徒弟。

细瘦的指节抚上了路承缠着布条的手腕,江芜用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倾泻进来,路承愣了半晌继而眼底发热,他搂着江芜又蹭又拱的亲热了许久,直到两个人都昏昏睡去他也依旧手脚并用的把江芜死死搂着,宝贝的如同性命一般。

第6章

江芜情况还是不好,从龙门到长安的时候还能在车上跟路承说两句话,路承进长安之后让车队停下休整了足足一个月,他整日在屋里待着被路承看着喝药,即便如此等到蛊发的时候也还是会呕血,巫情来看过他几回但也没什么可行的办法,江芜先前亏损的太多,而今就算路承每逢他蛊发的时候都会帮他纾解,但之前的欠债太多,一时也补不完。

路承待不住,他只想着尽快带江芜往暖和点的地方去,二月过半的时候,南屏那边的江水已经可以走船,他想尽快带着江芜回浩气盟里休养,所以就改走了水路,从长安往枫华谷去的路上江芜的身体状况又恶化了不少,常常意识模糊的一整天都很难有清醒的时候。

水路要比陆路快不少,路承带的人不多,沿岸都是繁华热闹的港口,随行的护卫少也不会生出什么麻烦事端,他用了两条船,他跟江芜单独在一起,人一多他怕江芜休息不好,巫情每日都得隔着江水使轻功跃进他船上来给江芜诊脉,难免会有些不乐意的小脾气。

江芜待得船舱里点了炭炉很暖和,巫情一个年华正好的苗疆女子,露个腿跟背都实属正常,路承跟她熟识多年所以已经习惯,江芜却不行,尽管已经见过几回也还是会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他倒不是真的迂腐,只是巫情每次给他诊脉大都是他蛊发过后,路承不会迫他,但始终跟个狼崽子一样执拗于给他留印子,他脖颈上都是吻痕,路承又拥着他不让他往被子里钻,有时候下口重了咬红了他的乳尖,还会把他亵衣带子解开不让他蹭着。

裸露在外的双腿匀称修长,屈起分开的腿间泛着诱人的绯红,从腿根到脚尖的线条都漂亮的无可挑剔,脚踝的骨节突兀,绷起的脚背单薄瘦削,蜷起的脚趾也显得圆润可爱,股间抽插的手指带出淫靡水声,混着男人压抑而虚弱的呻吟只勾得人更加容易生出凌虐的心思。

色泽深红的性器立得笔直,两个沉甸甸的的囊袋里储蓄着无处发泄的精液,水光淋淋的柱身上经络毕显,被拇指碾住刮蹭的铃口可怜兮兮的渗着液体不得解脱,江芜陷在松软的褥子里满脸的泪痕,外头是船体划破水面的声响,舱里则是他自己连喘带哭的抽噎,手指起先抓着褥角,但因为没有力气又很快松开,分开的双腿不住的痉挛发抖,路承衣衫周正的压在他身上,两手流连在他腿间给他极大的抚慰。

“承儿……呜……承儿……到了……不行……”江芜到的很快,半碗血下肚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痛楚,两腿站站的瘫软着,腰间完全化成了一滩水,他浑身上下连半点力气都挤不出来,眸子里全是湿漉漉的水汽。

路承怕他一回发泄不干净,射多了再伤身,所以就堵了他的铃口,手指在后穴里抠弄碾动,他贴上身下人的面颊落下安抚性的轻吻,听见江芜这般动静他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江芜下腹酸软一片,后穴紧紧收缩吞吐路承的手指,他前后同时攀到了顶点,路承见他小腹痉挛着哭红了眼,这才松开手让他泄了出来。

江芜陷在被褥里喘息了良久,声音被情欲折磨的异常沙哑,红潮褪去之后他脸上白的有些吓人,路承蹙紧的眉头低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江芜反应的很慢,被他握上手捏了几下才缓慢的摇了摇头,被褥都凌乱的不成样子,路承不放心但也怕他再冻着,只能先拿被子将他盖好,再去外头弄点热水进来给他擦身。

江上的冷风从掀开的帘子缝隙里钻了进来,江芜抓着身上的被子打了个寒噤,涌到喉咙的血到底是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他自己捂着嘴没闹出动静,长发散在身下有几缕被血液浸湿,他侧过身子将自己蜷起,细瘦的指节严严实实的按在左侧肋下,指甲上的乌青还没有消退的迹象,江芜想把血咽下去,喉结动了几下咽回去一点,再想吞咽的时候却正好赶上肋间一阵激痛,他结结实实的把自己呛了一下,本能换气的动作使得肋间的疼痛更甚。

路承掀开帘子进来就闻到了血腥味,他立马放下水盆凑了过去,江芜蜷着身子抽搐了片刻,额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路承又不敢贸然将他扳过来,只能跪在褥子上极为小心的俯身过去贴上他的面颊,“你吐出来……师父,你别蜷着,我抱你,别蜷着……”

江芜最挨不住路承这般,他疼得不轻,思绪自然模糊的厉害,但路承一贴过来他就感觉到了,他听话的试着侧头将身体舒展开,涌上来的血争先恐后的从狭小的喉咙里溢出,路承见他动了立马就伸手圈着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江芜倚上他胸口之后小幅度的颤了颤身子,将嘴里的血吐净了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江芜半睁着眼睛闷咳了几声,路承不停的轻抚着他的胸口和腰腹,再怎么有板有眼也掩饰不了轻微的颤抖,路承是巴不得什么苦都替他受着,江芜在心里叹了口气继而强打起精神蹭了蹭他的肩头,他按住腰间的手掌有点无奈的开了口,“没事……没事,你别……别急。”

算下来从昆仑到现在也三个月了,蛊发的周期是十日上下,路承没有一次是正八经做完的,最近这几次江芜情况太糟他就直接放了血,江芜昏睡的时间虽然长,但也不是没有清醒的时候,有几次巫情给他把完脉他因为实在没力气睁不开眼,路承当他睡着就跟巫情去外头说,他能听到两个人气急败坏的争执声,路承每回在他面前都是雷打不动的好脾气,温柔耐心半点错处挑不出来,跟巫情却是回回都急得发火。

肋下旧伤的钝痛还在,隐隐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江芜咬了咬牙撑起身子枕到路承的肩头,他拉着路承的手抚在伤处,蛊发之后他的体温降了不少,但相比之下也还是要比路承的烫一点,他断断续续的喘息出声,路承嘴角紧绷,言听计从的替他捂住伤处护着,江芜只能尽可能露出个轻松的表情,实际上他疼得连呼吸都费力,“之前落的伤……偶尔会犯,不要紧……”

路承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这段时日陪他的时间久了也染了零星的药味,江芜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试图稳住呼吸,路承用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将他又往怀里带了带,江芜轻描淡写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他太清楚江芜是什么性子,尽管已经许诺过绝对不会逼问但他还是忍不住。

路承嗓子同样哑得厉害,与江芜疼哑的有气无力不同,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意,江芜肩颈微僵,连同手指也下意识的收紧了一瞬,他早就忘了肋骨断裂的痛苦的,但至今还记着那种绝望到极点的无力感,所有的一切都系在别人身上,他所在意的,想要保护的东西,统统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江芜手脚发凉,他没法回想那时的场景,也不可能告诉路承前因后果,刚刚平稳几分的呼吸很快就乱了个彻底,江芜弓着身子咳嗽了数声,沾血的发丝黏在脸上留下痕迹,深红的颜色让路承心里慌得厉害,江芜努力控制着发抖的手指,他握上路承的手腕捏了几下,路承的肤色是很硬朗的麦色,小臂上血管清晰,皮肉紧实有力,俨然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江芜没来由的笑出了声,他五官儒雅清俊,用巫情的话来说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跟路承那种锋芒毕露的张扬不一样,江芜的俊是内敛低调的,他有能让人过目不忘的资本,但若静下心细看便会发现他身上让人动心的地方远远不止表面上的一点半点,他轻轻拍了拍路承的紧绷的小臂,又仰起脸冲他牵了牵唇角,“你……你说过不问……这是……要食言,还是想耍赖?”

路承憋得眼眸发红,但又实在拿他没辙,他不再问了江芜也就住了口,合上眼睛倚在他怀里待了一个下午,路承给他裹着被子捂着,江芜昏昏睡睡的熬到夜里,肋下再疼起来的时候路承照巫情说的,极为小心的往他伤处渡了小股内力护着,也就这般陪着他过了一个晚上。

任何事情都经不起念叨,江芜梦到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他送走了路承,送走了自己所有的心腹手下,他不能再跟着路承一起逃了,恶人谷的内乱一触即发,他保不了自己更保不了路承,只要他还留在恶人谷里,契佪就不会对路承动手。

他在雪最大的那一天私自离开凛风堡,一针下去截断了路承对往事的所有念想,他把半大的男孩抱上马车,跟了他许多年的近卫扬起鞭子策马离去,他孤身一人站在茫茫的冰原上,再无什么可以牵挂的东西。

他本以为事情可以到此结束,至少也可以有一段喘息的时间,可他没料到契佪的动作,也不曾想这段时间里他所谋划的一切都被契佪看在眼里,不过半刻契佪的人马就赶到了,他被契佪挟到马上带到了高地,载着路承的马车在冰原上磕磕绊绊的向前而行,弓和弩整整齐齐的架了一排,他护了十二年的孩子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一般,一眨眼就会变成一滩血泥。

迎面而来的风雪吹得他脸上生疼,马匹走出一步就意味着路承离生近了一步,江芜没得选,善恶有报,他对路承再好也弥补不了曾经犯下的错处,更何况从头到尾他选择偿还的人始终都不是契佪。

他被扔下马跌在雪地里,契佪抓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看着,弩箭追着马蹄的印记一根接着一根的射下去,近卫拼命的抽着马匹试图加快速度,可雪太厚了,车轮陷在雪地里无法前行,驾车的近卫抱着还在昏迷的路承弃了车,跟在车边的其他护卫也都纷纷拔出兵器挡开箭矢,破空的羽箭气势凌厉的扎穿了近卫的小腿,血液洒在雪地上很快就凝结成冰。

江芜疯了一样的挣扎也无济于事,契佪强了他太多,几根手指就能废掉他大半的力气,他被契佪按到断崖边上探出了半个身子,胸口被突兀的碎石硌着,契佪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抓在他发间的手从未松开,江芜被迫抬起头,漫天呼啸的风雪阻隔了他的视线,他听见契佪问他后不后悔,曾经待他最好的那个苗疆青年狠狠的将他拎起摔倒了一边,踩在胸口的右脚施力直接踩断了他两根肋骨,江芜被血呛得喘不过气,浑身的血都被风雪冻得冷了下来。

契佪最后没有杀掉路承,他抱着江芜回了凛风堡,割开他的胸口将蛊虫塞了进去,江芜这一伤就足足病了半年,前几次蛊发契佪差点生生将他操死,带毒的体液让他高烧不退,先前肋骨断裂的地方刺伤了腹脏,一阵子连病带伤的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被契佪硬拉了回来,等到他能下床之后便落下了身子一糟或者受累就会呕血的毛病。

路承一直都没睡踏实,江上潮湿阴冷,江芜一连昏睡了几日,喝药或者吃饭的时候倒是能被叫醒,就是看上去倦得太厉害,眼神涣散着难以聚焦,他们顺流而下已经快到南屏的地界,路承脑袋里绷着弦不敢睡实,生怕江芜什么时候难受他察觉不了。

江芜蹙着眉头动弹了几下,梦里的场景总要比现实惨烈许多,锋利的羽箭从他身边飞过,准确无误的射在停滞不前的马车上,他看着路承陷在雪地里难以前行,小小的身子被风雪吹得步履蹒跚,他试图用身体去挡那些夺命的箭矢,但无论是羽箭还是弩箭都从他的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直指路承的心窝。

江芜出了一身的冷汗,发丝黏在脸上,亵衣也湿透了大半,路承拥着他一连拍了数下也没弄醒他,江芜一直在叫他承儿,断断续续的叫了快两刻钟,手上也一直在挣扎着试图挣脱开他的怀抱往前扑,瘦削的肩颈一个劲的打颤,连同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发抖,路承实在没法子只能沾了点凉水拍在江芜脸上。

即便这样江芜也是还没醒过来,路承不在他身边的这八年他时刻都心惊胆战的记挂着他,他待在契佪身边就意味着契佪不会出手,路承的身世没有几个人知晓,他一旦入了天策府就算是彻底脱离了江湖的纷扰,也不会再有人能伤及他性命,可路承偏偏入了浩气盟,暗箭明枪躲都躲不过来,战场上相遇契佪也必定不会再心软第二次,江芜没法求生也不能寻死,他只能熬着,熬到路承好生长大,熬到他能自保的那一天。

梦里的孩子被密密麻麻的箭矢阻挡了去路,江芜挣扎着喊叫出声,他说不出也醒不过来,路承急得脑门都冒了汗,他搂着江芜抱着他一边轻晃一边拍着,努力回想着他小时候做恶梦时江芜哄他的情形,路承脑袋里冷不丁的闪过了什么东西,他犹豫了片刻选择松开了手上的钳制让江芜自己动弹。

江芜无力的抬起手臂,摸索了片刻继而抱住了他,虚弱到极点的手臂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圈住了他的肩颈,江芜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前,瘦削的手腕贴着他的脊背,满是冷汗的面颊贴着他的脸,大概是感受到了路承的体温,江芜喃喃不清的念叨了几个字,因为梦魇而惨白一片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生气。

路承鼻子一酸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抱着,江芜说的是别怕,他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承儿别怕,师父在这”,他不是没想过去查自己的身世,但他却从未付诸实践,他记得小时候被人追杀着四处躲藏的经历,江芜带着他辗转各地,最后走投无路才回了恶人谷,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江芜从未跟他讲过,他只知道江芜拿他当命一样保护着,这世上只有江芜是那个即便万劫不复绝对不会让他受到分毫伤害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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