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被苏千秋说得低头不语,苏千秋看他这样,不免笑道:“泉州的事情你去了也帮不上忙,我自己去就行了。不过,你看你,心心念念要和展昭比,马上就要如愿了,怎么倒想是满腹心事似的?这几天都坐在梅林那喝酒、发呆,这可不像你啊!”
白玉堂转身看向窗外,过了片刻,说道:“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苏千秋想了一下,半天才尝试问了一句,“是不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当然,这个说法也不对,就是你一直想做一件事,朝思暮想,但在要成的时候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是不是这样?”
“大概……是吧。”白玉堂想了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既然明天就要比武了,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随即将这些奇怪的想法统统抛到脑后,只留下满腔斗志。
苏千秋道:“玉堂,我一会就要走。明天比武小心些,点到为止,千万别拼命。”
白玉堂笑了起来,潇洒转身,“大哥,我怎么会输给那只猫呢?明天一定好好教训他。”
“你呀!”苏千秋也笑了,不过又正色道,“据我看来,你和展昭的武功不相伯仲,恐怕胜负难分。虽然你和展昭都是有分寸的人,但刀剑无眼,我不在旁边看着,还是不放心啊!”
白玉堂催促道:“大哥,我想泉州的事情一定很急,你快去吧!”
苏千秋不禁埋怨:“你还嫌我多事?对了,比试完之后,记得留展昭在明月庄住些日子,替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知道了——大哥,”白玉堂露出殷勤的笑容,“我帮你收拾东西。”
“好好好!我走了,明天小心点。”
明月庄坐落在苏州城外,展昭处理完公事,告别包大人公孙先生,便快马加鞭赶来。
踏着晨露,展昭策马停在明月庄大门外。他的蓝色衣摆被露水打湿,略一停顿,从马上下来,叩响大门的门环。对立面的人说明来意,便被领到庄内那片梅花林。
明月庄白墙青瓦,错落有致,很有意境。特别是庄内的梅花林,只是可惜,现在不是梅花开的季节,不过,梅花围绕的潭水碧绿清波,映着青山,景色倒是很美。
展昭沿着梅林中的路走到水边,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白玉堂。
“白兄,展某前来赴约。”
白玉堂的剑原本被他按住剑柄立在地上,闻声将剑抓起,转过身道:“等你很久了!”
说完把展昭从上看到下,又道:“看你这样子,一定是赶路赶的,若我现在和你比,别人一定说我胜之不武,我才不会占这个便宜。等你休息好之后,我们再比。”
展昭拱手道:“多谢。”
休息之后,到了下午,展昭找到白玉堂,问道:“怎么不见苏庄主和阿园?”
白玉堂道:“苏大哥有事去外地了,阿园已经被送到五音坊了。”
“五音坊?”展昭问道。
白玉堂点点头:“五音坊的坊主和阿园的爹巫南是旧识,拜托苏大哥带阿园回来,所以,苏大哥将她送过去了。”
展昭了然道:“原来如此。白兄,我已经休息好了,咱们开始吧。”
“好!”
“不过,白兄,”展昭又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一个僻静宽敞之处,不受外人打扰,动起手来也可无所顾忌。”
白玉堂想了想,“梅花林正好,我会告诉庄里的人,不要去那里。展昭,”他剑眉扬起,“咱们好好战个痛快!”
展昭胸中也荡起豪气:“敢不奉陪。”
梅林中,白衣似雪,少年意气自手中长剑迸出,白玉堂像是一把刀,尖锐锋利,又来去自如,他出手利落,飘逸潇洒,一招一式,都像他这个人。
展昭却是另一种气质,不是湿了衣摆的蓝衫,而是黑色的劲装,似一柄长剑,招招制敌,却带着君子之风。
文人,字如其人;武者,气势如人。展昭和白玉堂武功本来就不相上下,来回拆了上千招,既不见白玉堂要赢,也不见展昭要输。;两人你来我往,招招带风。自梅林里打到水上,又从水上打到梅树上,从日头在头顶打到日落。
天色渐晚,明月庄的人都围在梅林外,有人小声道:“还打着呢!”
又有人道:“白爷说了,不许进去打扰。”
“那咱们回去睡吧。”
有人问道:“哎哎,照他们这么打,什么时候能打出结果?”
一人道:“你问我,我问谁啊!走了走了,回去睡吧。”
天上月色明亮,水面更是映出波光粼粼,梅林中双剑相击,两道身影同时向后退,复又缠斗在一起,展昭和白玉堂仍在比试。
两人从开始的慎重到中间的不服到最后的惺惺相惜,所谓不打不相识,真正较量过之后,才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
天色大亮,东边晨光升起,梅林中的两人已经打了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了,虽然体力不支,但却是打得酣畅淋漓,所以仍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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