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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陈汀兰的声音听起来有着劫后余生的淡然，顾斩顾不上将泪花擦干净，看向他们。陈汀兰的面上都是血，陶璟倒在一旁，半边脑袋已经被削掉了。

“炸|膛了。”他奔向顾斩，将他搂在怀里，“你看，这就是报应。”

顾斩狠狠地抱住他，用力地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血腥气还未散去，但是他却感觉世界突然间都变得那么美好。

“汀兰……”他将手指深深地插|入陈汀兰的短发中，“你没事就好……”

话音未落，顾斩的手垂落下去，瘫软在陈汀兰怀中。

“顾斩！”

王怡呼叫外面的救护人员。

毕淮帮江敏哲简单处理伤口，程澈抱着受伤的手臂待在一旁，冷眼旁观。

“受刺激了，昏过去而已。”程澈淡淡道，“陈汀兰，你想过没炸|膛怎么办吗？”

“……”陈汀兰看着程澈，却是问了个无关的问题，“你和我哥见面了吗？”

“嗯。”程澈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现场一片混乱，程澈从地下机房离开后没有人见他出过洞口，却凭空消失了。

“废物！”周德海骂王怡，“那种情况你都能叫程澈逃了？”

“真的没看到……出口都有人把守……”

密道的出口不只警方知道的两个，程澈有地图帮助，已经成功从辰东逃脱。

“段明宇……”他微笑着看着远方深幽幽的山林，“游戏，还没结束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耶！陶璟死啦！

第68章 单刀赴会

Y省，L市，辰东研究所附近。

周烨面无表情地嚼着干粮。他抬手喝了一口军|用水壶里的山泉水，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段明宇持续高烧，一息奄奄地躺在他旁边。他脸色透着绯红，嘴唇干裂毫无血色，看上去和平时判若两人。

周烨和段明宇知道了陶璟身死、程澈潜逃的消息。段明宇并不意外，令他病倒的，是辰东研究所资料外泄的情况。陈信目前已从N市赶往L市，准备接替段明宇主持这边的大局。王颖杰和薛彬也已经抵达L市，但目前还找不到踪迹。

山洞里既潮湿又阴冷。周烨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段明宇身上，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他不是没有投案自首的念头，但是，段明宇现在还需要他，他不能走。

思绪飘远，周烨回想起初识段明宇的时光。

那是2009年的秋天，当时的才15岁的周烨还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小孩子。可段明宇正处于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候——年仅37岁的他被评上教授职称，新的脑科学研究项目让他在医学界崭露头角，名气好似坐火箭般直线上升。段明宇情智双高，更要命的是他的那张脸，轮廓俊美，优雅迷人，一双深绿眼瞳勾魂摄魄，周烨在那场学校请段来演讲的报告会上一见倾心，从此踏上了不归路。

成绩吊车尾的周烨有了努力的方向，他从后几名到前几名的事例至今仍然在学校被老师们讲给后进生当成砥砺前行的标准模板。周烨拼了命考上了原本他可望不可及的N师大，追随着段明宇进入了心理学院。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段明宇对这个一直对自己心怀不轨的年轻学者关爱有加，周烨甚至一度以为段明宇也是喜欢自己的——他掉进了段明宇专门为他做的甜蜜陷阱中，被糖衣炮弹轰得迷失方向。周烨为段明宇可以说是不管不顾，他加入了研究计划成为了核心项目的得力干将，昧着良心做那些研究，只为段明宇能够多看他一眼。

段明宇根本不喜欢周烨。他在这个世界上只爱他自己。所有人——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同事学生，都是他用来争名逐利向上爬的工具。段明宇手段了得，从一个小小的老师直接做到了学校化工大院的一院之长。虽然这其中不乏他的手腕和美色交易，但平心而论，段明宇在实验研究方面，尤其是外科手术操作的功力，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物。

周烨得知段的真实面目后也曾心灰意冷，但十多年的感情岂是可以一刀两断的？周烨平静下来后继续为段明宇效力，他假意同段翻脸，顺利从鼎诚离职，成为了段安插在顾斩身边的棋子。顾斩颇有心思城府，利用周烨交上来的部分证据材料打了段明宇一个措手不及，而周烨却连顾斩这边的丁点情报都没刺探到。

周烨自问无愧于段明宇，段明宇无论怎样对他，拿他当枪使还是出气筒他都认了。周烨现在心里唯一愧疚的人是江敏哲。那位在2015年事发后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毕业后江敏哲也一直为周烨在工作方面和生活方面提供了很多的帮助。虽然段明宇说过必要时除掉江敏哲以绝后患，但看着江敏哲拦在他身前的那一刹那，周烨心里存数不多的良心还是刺痛了，所以他打伤了江敏哲的腿，让他不能行动以便远离战局，试图为自己的罪过做出一点弥补。

江敏哲联系上了他。

“敏哲，对不起。”

“你……”江敏哲语塞，“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敏哲，我们见一面。”

“……你现在在哪？”

“山里，段明宇高烧，这边安全。”

“我不会带人去，小烨。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