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扫他一眼,“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也敢笑?”
孙副官微笑道,“不敢。我是记起总长上次说的那个外国神话来着,一个什么神,只要脚站在大地上,就力量无穷。可一旦离开大地,到了天上,就没有了力量。我想吧,虽然会显得虚弱些,但他能到天上去,大概滋味也不错,不然,他为什么不站在地上,要到天上去呢?外国人常常说天堂,可能他也是爱天堂的。”
原来他说的,是海神波塞冬与大地女神盖娅生的儿子,那个只要脚踏大地就能汲取无穷力量的安泰。
白雪岚哑然失笑,拿手指着他的鼻子说,“好,好,你这打趣打得好。上天堂的滋味,当然是极好的,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回到地上,管他虚弱不虚弱呢?就算是虚弱,那也是美好的虚弱。这快乐,等你尝过一次,你就明白了。”
孙副官不知想到什么,却是微微一叹,“但愿我能有总长的福气吧。”
两人笑谈几句,因公务实在多,便又分头去办事了。
第二章
宣怀风这一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孙副官虽为他分担了副官上的许多差事,但一件是戒毒院,一件是兵工厂,这两件是不能假手于人的。
因此临行前几日,便也天天出门,除了和怀特见面,就是到戒毒院去,把印章等交予承平,又写信函给各衙门,恳请物资调度上予以配合,再又是和布朗、费风等详谈,商讨下一步戒除毒瘾的中西医结合方法的研究计划。
等诸事安排得差不多,也就到了上火车的前一天了。
宣怀风想着这最后一天,还有一件要紧事,如果不办,心里是会不安的。便一早起来就叫了车,吩咐去白云飞的装裱店。
到了店外下车,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女子清脆的笑声来,倒不似白云飞的妹妹。
宣怀风走进去一看,原来店里已有两位打扮艳丽的女客,正是从前和白云飞同行的玉柳花和福兰芝。
她们正围在一张木桌子旁,看白云飞在画什么,见身后有响动,转身一看是宣怀风,玉柳花就笑道,“宣副官,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上一次来就遇上了。这一次,又可巧遇上。”
福兰芝在她身边,用手肘轻轻地碰她一下,低声说,“你就这样说话不提防。人家是什么人,倒和你有缘?”
玉柳花对她笑道,“你别往心里去,不过是说笑。这一位宣副官脾气顶好,虽是上流人,倒不会瞧不起人。”
宣怀风被她们打趣得脸红,不知怎么答话,只好朝她们微笑一下。
走到桌旁,探头往纸上一看,原来白云飞正画的一幅嫦娥奔月图,竟是极有雅韵。
宣怀风笑赞道,“白老板,你真是深藏不露,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本领。”
白云飞拿着沾得饱饱的毛笔,正在纸上举重若轻地画嫦娥飘飞的衣袂,嘴上说,“怠慢了,等我画完这一笔,再给你奉茶。”
一会画好,搁了笔,才吐出一口气。
又请宣怀风和两位女客在椅子上坐了,亲斟出热茶来待客。
玉柳花和福兰芝接了茶,道了谢,都把茶搁在小茶几上,只顾着看白云飞刚画好的画。
宣怀风捧着茶问,“今天怎么忽然起了雅兴?”
白云飞指指正看画的两位,“是我不好,漏了口风,说自己能画两笔,让她们听见了,非逼着我献丑。”
玉柳花回过头来,“白老板,你这画可比市面上那些卖画的强了十倍去。先和你打个招呼,这张嫦娥奔月,我是看中了。我要买回去,挂在客厅里,你可不能开我大价。”
白云飞说,“玉老板要提买卖价钱,就是瞧不起人了。这一幅画,本来就是送给玉老板,恭贺乔迁之喜的。你要赏脸,就请收下。”
玉柳花欢喜道,“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买了新房子?”
白云飞答说,“两位现在是大红人,小报上常常刊登你们的消息,前几天恍惚在哪一版上看见了一句。”
福兰芝这时,也把脸偏了偏,小声道,“这些小报记者,真是烦人。”
玉柳花对福兰芝柔和地说,“忍耐些吧,他们就吃这一行饭。何况唱戏的营生,要是没人报道,那才是悲哀呢。”
又笑着问白云飞,“白老板,可别说只有你消息灵通,我也是顺风耳。听说你遇上一个神医,嗓子大好了。要不要回来做我们的同行呢?”
白云飞还未说话,福兰芝已微嗔了玉柳花一眼,“人家现在可是有店铺的大老板,谁稀罕再登台?你可不是说笑吗?”
白云飞也笑道,“老了,老了。那碗饭,我是再没本事吃了。”
玉柳花说,“这是谦逊的话,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不过我也知道,你如今金盆洗手,是不肯再粉墨登场了。可惜,可惜。”
福兰芝又插进来问,“白老板上岸,是应当恭贺的,怎么你倒说起可惜来?”
玉柳花说,“他若回来,准把绿芙蓉在天音园的压轴给抢了。我是可惜,瞧不见那女人被人抢了压轴大戏的哭丧脸。”
宣怀风本来在一旁静静啜茶,不在意他们说话,忽然听见绿芙蓉三字,心里却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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