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原本合身的衬衫挂在身上有些松垮。头发也变长了，长到都快将眼睛遮住。但他还是我记忆中那样好看，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个小小的梨涡。
我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顾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程景偏头避开了我灼热的目光，向窗边走去。
“有啊，你怎么瘦了？”我想也不想地回道。
闻言，他似是受到什么触动一般，浑身一僵，不过转瞬便恢复正常。
不等他再开口，我继续顾自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啊，你是来找我去散步的吗？不行哦！我现在没有力气，过几天好不好？对了，你来的时候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可以让我妈给你做哦，你知道的，她厨艺可好了，你还记得…”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了，别说了，行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可是，程景怎么会哭呢？我笑着想到。心一抽一抽的疼，身体越来越凉，就连窗外的阳光也没能让我感到一丝暖意。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转过头看着我：“顾淮，我们分手吧。”
他说话的时候背着光，整张脸淹没在阴影里。
“好啊。”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闭上了眼睛。
他停留了一会儿，却还是没再说什么。
程景走后不久，爸妈就进来了。
任由脚步声走近，我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双眼依旧紧闭。
爸叹了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出国吧，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好。”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手心，却感觉不到痛。
等我坐在即将前往Y国的飞机上的时候，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登机前，何亦杨问我：“甘心吗？就这样放弃。”
我嗤笑着回他：“甘不甘心重要吗？不甘心能怎样？回去拖着程景再出一次柜，然后让他再一次放弃我？”
何亦杨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干巴巴地继续说道：“你别这样说，程景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呢？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爱你。”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可能是吧。”
何亦杨后来又说了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
思绪随着窗外的云一层一层地飘远。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
那天，我一直在等，等他告诉我他的苦衷。
可是他没有。
就这样吧，程景。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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