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跟他一样啊?”迟鹿此地无银三百两,违心唱反调。
李端磊眼睛一下睁大,“你说真的?你不打算分科的时候跟他跑了?”
“……”嘴上说得再多也没用,心里死心塌地很,迟鹿反悔也反得理所当然:“跟啊!”
“……”
果然高一下学期,迟鹿和池舒都选了理科。高俨、魏成喻和李端磊也选了理科。到了高二,杨蕊薇觉得文科没意思,就改成了理科,她成绩好,也不偏科,所以最后老师也同意了,只不过总说可惜了她那一手的好文章。秦若宜天天练声乐,文理的区分对她没什么差别。
高一的时候,学业还不紧张,大家时间充裕,池舒有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把作业给迟鹿。到了高二,这种情况就很少了。迟鹿叫苦不迭,虽说每天晚上都会问池舒问题,但是多数情况下,都是马马虎虎,敷衍了事,他急着打游戏。
后来迟妈气死了,把他所有的游戏设备都从阳台扔了出去,迟鹿怂了,小心翼翼地捡回来,缩在门框边上发誓再也不玩了。迟妈不信,说,你高三入学考试,没有年纪前一百,你就自己出去喝西北风吧!
后来,迟鹿高三期中考,考到了年纪前十。而那个时候,池舒已经离开半年多了。
高三剩下的那半年,迟鹿已经很少想起池舒了。沉闷到窒息的题海,重复到枯燥的公式,每次埋头其中,迟鹿总有种莫名解放的感觉,让他从压抑的悲伤中暂时解脱。
他越来越想池舒,即使知道池舒可能再也不愿意见到他了。
杨蕊薇察觉到迟鹿不对劲的时候,距离高考还剩十天。迟鹿瘦了太多,蹲在操场边上等待体测,烈日下的风阵阵鼓起他的上衣,里面空荡荡的,迟鹿只是低头沉默。这一年多他经常这样,家长同学都认为他是要认真学习了,认真学习的孩子都这样。像池舒。
李端磊走过来问了好几次他有没有事,迟鹿从小长得就比别人白,可是李端磊怎么看怎么觉得迟鹿这时的脸色已经白到恐怖了。
打发走李端磊,迟鹿干脆坐在了操场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杨蕊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迟鹿没有应。
“想池舒吧。”
迟鹿不吭声。
“他们都以为你想考重本想疯了……”杨蕊薇坐在迟鹿旁边,远处,已经检测到了文科最后一个班,距离他们班还有三个班。
“去年有一天,一个暴雨天,大家上学都迟到了。我因为住得离学校近,但也只比别人早到了几分钟。后来,我就看到你趴在池舒的桌子上睡着了。”迟鹿转头,他想起来了,那时池舒已经走了十几天,可他还是很难受,那天他根本就没有回家。他在池舒的位置上坐了一晚上。
“你哭了。你睡着了还在哭。”
迟鹿埋头,过了会,肩膀轻轻抖动。
杨蕊薇拍了拍迟鹿肩膀,“我叫醒你的时候,你直接跑了出去。我看到要交的作业本上什么都没有,全是池舒的名字。后来你的那本作业没被我收上去。”
“我原本只是以为你们之间的情谊很深,从小到大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的那种。”
“后来,我发现不是的。池舒走后你都不招惹李端磊了。因为池舒不在了,没人会拉你。还有,你都不叫我‘老班’了,因为我打你的时候,没人会帮你挨打。你也不怎么说话了。还有,就是越来越瘦了,你本来就瘦,没人看得出,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去年的体检单和昨天的体检单都在我这里,还没放进档案,你知道你瘦了几斤吗……”杨蕊薇说到最后,也哽咽了。
“你喜欢他是吗?”
迟鹿猛吸一口气,点头,过了会,点头,点头,再点头。
池舒的离开是迟鹿生命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悲伤,经久不息,反复发作,痛不欲生。
对于迟鹿来说,失去池舒的痛觉如果不是与生俱来,那也是在五千多个日夜里一寸寸镌刻进骨血的。
后来进入大学,迟鹿经常还会在梦里梦见池舒,梦见池舒一双冷漠的眼,池舒一次次开口问他:“你喜欢男人?”
然后将他一把推开。
总是在这个时候醒来,没有做噩梦时的剧烈喘息,也没有突然的惊起,像是自然醒来一般睁开双眼,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整个屋子黑得没有尽头,没有距离,感官丧失得一干二净,只为了让他体验那纯粹而巨大的悲伤。
往往接下来就是失眠。
大学不是高三,做题做累也就睡过去了。
迟鹿闭眼,意识清醒地给自己构造一个梦。
在梦里,他抱住池舒,对他说,我喜欢你。
——————少年期完——————
第十二章 几次三番
高俨和魏成喻最先反应过来,一脸惊喜,走上前就对着池舒的肩一左一右锤了两下,“兄弟,知道回来啊!美帝舒服吧!”
池舒笑笑,“还行”,转头看向呆在一边的迟鹿,看样子是要走过来。
“你怎么会遇见池舒?”杨蕊薇不可思议,不着痕迹地捅了下还傻乎乎捧着手机发愣的迟鹿,对着正在挂大衣的秦若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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