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弯起眼笑着,与谢润琢有六七分相似的眉目间带着些少年人的温情。
“可以,你想去哪里吃?”谢润钰看了眼表,将没整理完的书放到一边,拿了便利贴在上面写字。
谢润钰拿余光瞟了一眼,便利贴是给一个叫徐璇的人的。他记得这个人,和谢润琢一样喜欢待在旧书区,算是谢润琢的合伙人。
“润钰?”
谢润钰想得出神,听见谢润琢带着疑惑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发呆去了,连忙笑着报了一家店的名字。
谢润琢和徐璇多般配啊,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在一起的吧。他半是欣慰半是苦涩地想,慢慢地连着那点欣慰都成了苦涩。
他们最后去了苦柠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环境还算不错,主要是以前就经常来吃,谢润钰早就习惯了那里菜的味道。
然而等他拿到崭新的菜单,看到陌生的菜名,再愣愣地看向一旁的服务生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和谢润琢已经太久没来了,这里已经重新装修换了厨师。
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嚼着菜,只觉得新菜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味同嚼蜡,再抬起头看对面的谢润琢,好像是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一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哥。”开口的那一瞬间,过往的记忆便翻涌起来,连带着心里嗡得一声响,像是敲碎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谢润钰拿着汤勺不断地在碗里搅着,眼睑轻垂。“你会和徐璇姐在一起吗?”
谢润琢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半响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谢润钰的头:“怎么了?在班上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谢润钰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他把汤勺一丢,拿起一旁的包,声音压在喉咙里挤出来:“我先回家了,哥你还要回店里忙吧,那……路上小心。”
谢润钰的整个人际圈里,他重视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谢润琢,他的亲哥哥。
他比他要小,因而自然而然地得到了他的照顾,不管做错了什么,都可以得到原谅,不管想要什么,谢润琢也都会在斟酌后给他。
七八岁的时候,他因为闹着玩打翻了开水,烫伤了谢润琢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了刺眼又丑陋的伤疤。
从那以后谢润琢就戴上了手套,却依然对他笑眼相迎,不曾计较过这件事。
谢润钰满怀愧疚,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闹他,慢慢地也开始和谢润琢一起学习。
他爱有创造性的东西,却不爱读那些文字艰涩的书。谢润琢与他恰恰相反,常常是一泡图书馆就是一整天。他无处可去,便也跟着泡,只是读的不是书,是手机里的游戏指南。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谢润琢的。
像是悬崖峭壁上开出的花,理应不能开的,理应枯萎的,可它偏偏生长得十分旺盛,哪怕没有外部给予营养和雨水,也能自己生存,不管被恶劣的环境折磨多少次,也不会死去,比山巅的劲松长得还要好。
正如他心里蔓延得漫山遍野的爱恋。
他从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前路天寒地冻,漫长无尽,甚至看不清哪里有杂草荆棘,哪里平坦,往往只有受了伤,才发现自己踩在了尖刺上。
他拖着身躯与满腔无处安放的情意,在这样的路上前行,不断地走向未知的终点。或者没有终点。
谢润钰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可能纵使谢润琢以后结婚生子,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安乐荟以前说,像他这种性格,以后要是有了恋人会吃亏。为什么呢?因为一心一意付出太多,太固执,认定了就不放手,殊不知长在对方身上的心是冷是热,自己根本押不准。
把生杀予夺的权利交给了对方,却把自己置身于火炉之上。
谢润钰低着头往车站走,身旁经过一对小打小闹的情侣,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干净如洗的天空。
在这里,很少会有这样的天气,常年变化无常的天气让天空总是阴云密布,亦或是太阳烈得一丝云都看不见。今天白天也是很热的,可夜晚突然降了温,让他看见了这样干净的天空。
他有时会觉得很累,会想要放弃,干脆被调出班去算了,可谢润琢的存在,又像是一记针剂,不断地提醒他,不能自甘堕落,他便爬起来,再往上走。
与其说他们班是温情的一家人,不如说大家都已经被班主任恶意增加的学习任务压垮了身体跟心理,唯恐哪一次考试结束,班上就少了一个人。
谢润钰叹气,想起自己在谢润琢面前欲言又止,想把这样的现状告诉他,却又不甘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退缩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
在谢润琢面前,尽力想表现出最好的自己。
谢润钰磨蹭着到了车站,因为担心上课手机响了被老师注意,他养成了开静音的习惯,这会儿打开来看,才发现谢润琢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眼角一跳,连忙回了过去。
谢润琢那边很快就接了,似乎还松了口气,背景音很是嘈杂,不断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响起。他说:“我刚刚看到附近出了车祸,想问问你到哪儿了。没事吧?”
谢润钰忽然噤声。明明只是兄长对弟弟的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关心,他却满心雀跃地想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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