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琢呼呼喘着气,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颈上,全身跟过电似的。他一下子就挪不动步子了。
“对不起,临时有件事要忙。”谢润琢跟他道歉,语气是温柔的,“已经结束了吗?我们出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里?”
“回家。”谢润钰有些憋屈,也觉得生气,但他没有发作。他清楚谢润琢没有义务来参加这场表彰大会,来或不来是他的自由,更何况他也没有对此做出过保证。
说白了,就是他自作多情。
“我在准备一个东西,今天完成了倒数第三步,再过不久你就可以看到了。”谢润琢好脾气地安抚他,“别生气了。”
“什么?”
“惊喜。”
“我后来忘了。”谢润钰摸了下鼻尖。
他那段时间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唯一上心的也就只有谢润琢了,偏偏那天他气得厉害,听了谢润琢的话也只是左耳出右耳进,后来谢润琢带他去看苦柠,他也压根没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徐璇送了他个白眼:“那你总知道为什么取名叫苦柠吧。”
“可能……知道。”谢润钰不忍再继续遭受徐璇的眼刀攻击,连忙找借口溜到另一边收拾东西。
苦柠,苦涩的柠檬。
谢润琢曾经说过,他很像它。
等好不容易把书清好,又把已经折了的单独摘出来放进箱子,谢润钰已经累得夸虚脱了,不亚于他前段时间在儿科轮转的时候的疲累程度。
想起儿科,谢润钰又想起了那个叫米穗的女孩。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摸出手机翻了下热搜榜,第三个就是,点进去后里面直白的攻击话语遍地都是,更有甚者直接往谢润钰所在的大学身上扣了口黑锅。
作为医科专业是全国最好的大学,那些受牵连的人里有三分之二都是来自于这里,也难怪有人泛酸,说是母校就没教给他们要有道德底线。
谢润钰越来越烦,最后干脆关了不管。他非常厌恶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扣帽子的人,但偏偏大众就爱这种评论,够犀利,也足够夺眼球,成了网络空间里他们发泄不快的工具。
他和谢润琢的事情如果被外人所知,看法大概也和这差不了多少,言辞甚至会更为激烈一些也说不定。
他把手机一扔,躺在躺椅上打算休息一下,奈何眼睛还没闭上,人就已经被徐璇喊了起来。
“别睡,要关门了,你回家吧。”
“家里没人,不想回去。”谢润钰泄了气,“我就在旧书区的休息室睡一晚吧,有钥匙吗?”
“钥匙在柜台的抽屉里,不过你哥一直没回来住过,你记得自己打扫一下,想吃东西到外面去买。”徐璇背上包往外走,“记得锁门!”
徐璇走了,苦柠里彻底安静下来,谢润钰摸黑开了休息室的门,里面所有东西都被用白布罩起来了。
他把白布扯下来揉成一团丢到门口,啪地一下摁开了灯。谢润琢把屋子打扫得很干净,书本都堆在桌子的一角,笔筒里放着一只黑色的钢笔。谢润钰试了一下,墨已经干了。
谢润琢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谢润琢打电话。他担心谢润琢已经休息了,或者在做别的什么事情。但他非常、非常想听见谢润琢的声音。
休息室里的灯空置了太久,已经没有以前亮了,带着朦胧的质感笼在身上,谢润钰觉得有些困。白天发生的事太多也太杂,他很想休息,最后的一点清醒意识让他拨出了谢润琢的号码。
“润钰?”谢润琢说话时,谢润钰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迷迷瞪瞪地盯着天花板,上面写着一串英文字母,谢润钰觉得眼熟,却死活也想不起来。
天知道他六级是怎么过的。谢润钰认命似的闭上眼,对着手机迷迷糊糊地嘟囔:“哥……”
“怎么了?是不是困了?”
“……我爱你。”
谢润琢换歌的东西一顿,他沉默着听这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见谢润琢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他轻声地,极具温柔地说道:“晚安。”
第12章 第十二章
谢润钰起得早,或者说他这几天睡眠质量就跟高山瀑布似的直线往下掉。以前是困了一睡就到下午,现在是不管多困都能在天亮前醒来。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分钟,确认了自己的确睡不了回笼觉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用休息室里的小卫生间洗了把脸,出门买了两个包子充当早餐,把苦柠门口的休息牌换成了营业中,坐到柜台后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谢竹行的,不出他所料,谢竹行又去参加调研会,今早就走了,他失去了一个和谢竹行摊牌的机会。
不过也幸亏徐璇临时叫住了他,否则他要是真的昨天跑去摊牌了,今天能不能出门都是个问题,更何况谢润琢那边已经很糟心了,他不应该再雪上加霜的。
谢润钰洗干净了手,随手拿了本书看。徐璇是六点半来的,天只亮了一半,厚重的阴云尚未散开,拂晓曙光催落一阵小雨。
她进屋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把伞放进了伞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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