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陈兴开口:“我们认识吗?”
杜珂鸣点头:“昨天刚认识。”
陈兴嗤笑一声“你想干什么?”
“交个朋友呗。”微风吹过,少年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几根迎着风翘了起来,眼前的少年眉眼弯弯,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端正地站在陈兴面前。
陈兴抬眸:“理由。”
“你长的好看。”
陈兴抬腿就走,杜珂鸣急忙拉住:“你学习好。”
“哦,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陈兴掰开杜珂鸣的手指,一字一句地说:“请你以后不要来烦我。”
杜珂鸣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陈兴的背影,半晌,轻笑了一声:“我原来这么差劲啊,居然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陈兴你可得救救我。”陈兴刚跨进教室,徐新便鬼哭狼嚎的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陈兴身上。
陈兴身上挂着徐新硬挺挺地走到了座位上,抓着徐新胳膊拉了下来,看着徐新委屈巴巴的表情,陈兴没忍住笑了出来:“怎么了?”
徐新哭丧着脸:“我妈要给我报补习班。”
“你不是一直在上吗?”
“我以前周天补一天,周六不用补的,结果我妈说我成绩没眼看,非要把周六也用来补课。”
徐新成绩其实不差,在三中算中等,每次在一百多名,保持住是可以考一个差不多的211的,但是徐新妈对儿子要求比较严格,从高一就念叨着要让儿子考进前五十,各种补课班一直没停过,陈兴没上过补习班,他看了都觉得头疼。
“我去你家给你妈说说,让她别给你报?”
徐新笑了起来:“不用,我给我妈说了让你给我补。”
陈兴挑眉:“你妈同意了?补课费怎么算?”
“我妈那肯定高兴,就是怕你没时间,你开价,我给钱。”
“滚蛋,我差你那几个钱,你要是高考成绩能进前五十,我不收你补课费,要是不能,把你家周杰伦那张签名照送我。”
徐新忍者心痛,咬牙点头:“行。”签名照就签名照吧,为了自由,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兴想了想,对徐新说:“你帮我查个人,杜珂鸣。”
“谁?”
“昨天校门口那伙人的老大。”
“他惹你了?”
“没,你去查就行了。”
中午周琛要在办公室值班,陈兴回家点了份外卖,昨晚周琛睡得晚,在书房待到了凌晨。陈兴推开书房门进去,桌子上空空的,他拉开旁边的抽屉,语文卷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陈兴拿出来,下面是一个笔记本,翻开,里面整整齐齐的都是文言文常考字词注解,古代文化常识,比任何辅导书上的都详细,都是周琛昨晚熬夜写的。
陈兴垂下眼,想起早晨周琛难得的赖床,想起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的黑眼圈,这都是因为他,可是这人怎么什么都不说,他告诉自己他有公事要处理,他说自己不会累,他还早起给自己准备早餐,笑着说“男朋友,早安。”他肯定很累啊。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面前的地板上,陈兴安静地立着,许久抬起头,除了鼻尖有些红,再没有刚刚哭过的痕迹。
陈兴把笔记本准备放回抽屉时顿住了,抽屉里面,躺着几张画稿,是素描画,画上的都是同一个少年,他在病床上皱着眉躺着的样子,他蹲在阳台笑着摸二狗时的样子,他端着碗安静吃饭时的样子,他低着头站在老师办公室外的样子,最下面那张,是少年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偏着头点烟的样子。
每一张都很传神,很有水准,陈兴从来不知道周琛会画画,还画的这么好。
每张画背后都有字:
“帮我挡了刀,很疼吧,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希望我可以一直陪着你,让你一直这么开心。”
“好久没人陪我吃饭了,所以你不要走,以后怎么样都不要走。”
“我很凶吗,我很丑吗,为什么宁愿看地都不愿意看我?”
“第一眼,你好,心上人。”
我有什么好的呢,怎么值得你这样。没人要的孩子怎么你就当个宝一样,那么浓烈的感情,你该让我知道的,应该让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应该让我知道你的感情在暗处波涛汹涌着,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偶然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带着你看遍这世间所有美好,而后在他心里,为你搭一个遮风避雨的巢,温言细语哄着你窝在他心里沉沉睡去,把他的全部毫无保留交给你,全心全意,至死不渝。
陈兴沉默着把东西都原样放回抽屉里,关上书房门,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半晌,他掏出手机给周琛发消息:“吃了吗?今天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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