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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尺的逃避深深的伤害到了银灵，银灵的脸色愈发苍白，上面却渐渐显出笑容，暗藏着凄美与-诡-异。

银灵压低身子，在百尺耳边问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百尺没有回答。

银灵骤然扣住百尺的肩膀，指甲因为过于用力而逐渐泛白，但百尺却忍着-痛一声不吭。

银灵的身体紧绷，似乎在竭力克-制自己，终究是功亏一篑。

他猛得将百尺按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必害怕，因为你同我一样，也是-魔。”银灵最终还是忍不住将这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你同我一样，也是-魔。”这句话在百尺的脑中不停地回荡。

百尺用那双大眼睛茫然地看着银灵，摇着头说道：“银灵，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是人参，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魔。剧本里的魔没有好下场，｜死｜的好-惨啊！电视中都讲-魔是最坏的，我才不要当呢！我不是-魔，我不是，不是……”

百尺一想到他在电影里饰演的魔-界少主最后的凄-惨-死-状，他就不禁浑身发抖。如果他真的是魔，别人也会那样对他的。

银灵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低说道：“你不是……”下个瞬间声音陡然提高，“那我守了你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你好不容易有了意识，醒来之后却把一切都忘了。你真当自己是人参妖吗？曾经那个-杀-伐决断、睥睨天下，傲视一切的你到底去哪了？你的名字六界之中谁人不知？那些被凡-人追捧所谓的仙者又有几人能敌过你？他们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的双手早就染满了-鲜-血，脚踏着无数-枯-骨走来。这样的你竟然会可怜几个刚才欺-辱过你的凡-人，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少主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百尺骤然推开银灵，颤着唇说道：“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没有-杀-过人，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事。你说的全部是假的，假的！”说到最后，百尺完全是吼出来的，潜意识里认为只要声音越大，语气越坚定，就可以使自己的内心不动摇：我就是百尺，不是什么少主！

银灵用法术从被绑在一起的孩子中拽出了一个小女孩，银色光线似乎变成了实体，将她拉到了百尺的面前。银灵对百尺说道：“这就是你信任的凡-人，可是她却把你出卖了。”

百尺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发现是秀儿，张口说道：“你……”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自己是那么相信她，之前秀儿问自己什么时候出去玩，磨了自己半天，才偷偷告诉她半夜会溜出去逛逛，还嘱咐她不要告诉别人。如自己所愿，林衔没有知道。她却领着一群孩子来-逼-自己给他们变玩具，不会变就-打-自己。此刻百尺真的心寒了。

秀儿本来已经做好被百尺骂一顿的准备了，结果百尺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反而让秀儿更加难过了。眼泪自己跑了出来，秀儿抽泣着说道：“对……对不起，百哥哥。但我要是不告诉他们，以后就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玩了！可是现在我特别后悔，你能原谅我吗？”

秀儿的心里真的十分自责，因为百哥哥是个好人。林衔和百尺来到她家做客，林叔叔给她的感觉是冷冰冰的，而百哥哥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盯着她一直瞧，在自己害羞时，他还送给自己果汁。可是自己却利用了他的善良。

百尺静默了片刻，才对秀儿说道：“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和我认识不久，你帮着朋友也是应该的。而且之前你只是站在一旁，没有上来跟他们一起逼-我，这已经很好了，所以我不怪你，但我想以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秀儿知道百哥哥是想跟她撇清关系，而自己也没有脸面去祈求跟他和好如初了，只能无声地哭泣。

银灵在旁边冷笑道：“这就是人类，就算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银灵上前捏住百尺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劝道：“为何要因为这些如蝼蚁般渺小的凡-人而委屈自己呢？作为-魔，本就是应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如今你却被所谓的人-性束-缚住，你真的甘心吗？”

百尺刚才对银灵吼过之后，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你不必用这些话来刺激我，仙-魔什么的都离我太远了，我只想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你说的过去对我来说非常陌生，所以……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到最后，百尺声音哽咽，无法再说下去了。伪装出的潇洒、淡漠都维持不了，那充满-血-腥气的历史让他恐-惧，一旦他承认自己是魔，即使他想不起往事，那犯下的-杀-孽也将如影随形，自己永远都不能摆-脱。

所以百尺忍不住开始哀求，只愿银灵能放过他。

银灵的心被百尺的话狠狠地震了一下，前世加今生，这是百尺第一次求他。银灵形容不了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百尺求他，会是为了放弃曾经的身份。

银灵注视着那双干净的眼睛，百尺的双眸中已渐渐有泪影闪现。银灵松开了钳着百尺下巴的手，就如百尺印象中那般，挽起了一个如柔和春风的笑容，“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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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质问

Chapter 33

百尺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他望向窗户，外面天已经大亮。百尺打了个哈欠，将身体转到背着窗子的方向继续睡。

百尺：嗯？怎么好像有人盯着我呢？

百尺将眼睛张开一条细缝，模模糊糊看到床边有个人。百尺顿时被-吓-得一激灵，睁大圆圆的双眼，才看清那人是谁。

百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气，抱怨道：“一大早不睡觉，盯着我看什么呀？”

坐在床旁椅子上的林衔面无表情的说道：“已经十点了。”

百尺从床上弹了起来，惊讶地说道：“什么？都十点了！”然后又仰面往后倒去，嘟囔道：“可是我好困啊！我再睡一会儿。”

林衔冷笑一声，说道：“能不困吗，昨晚都没怎么睡吧。”明明应该是问句，可林衔却用表示肯定的陈述句说了出来。

百尺没有听出林衔话中的意味，脱口而出：“可不是嘛！后半夜我根本没睡觉，偷偷溜……”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百尺呆住了，心中暗-骂自己：说这么快干什么啊！

百尺僵硬地抬起头，瞄了一眼床边的人，果然如他所料，林衔正脸色阴沉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