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从两侧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脑子里有块区域痛的快要爆炸了,冷汗涔涔而落,他有点站不稳,于是靠到了墙上,但两条腿还是不住地发软,于是沿着墙面慢慢滑落。
何慧琼已经显露了真容,不过她一直在咳嗽,边咳边呕血,背脊也越来越弯,根本没法说话。
钟云从先是扭头看了一眼才刚缓过气的宗正则,宗正则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而后转过脸直视着何慧琼,然后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慧琼外套的前襟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的一塌糊涂,触目惊心,看起来,她真的病得很重了。
恰好,她的咳嗽也稍稍平息,她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钟云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着你有点眼熟,不过当时没想起来……毕竟那个人,我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了。”
她答非所问,钟云从皱起了眉,身体很不舒服,这让他的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何慧琼不再看他,她的视线反而落在了不远处的宗正则脸上,后者依旧面无表情,但紧绷的眼角和嘴角多少泄露了一点他真实的情绪。
何慧琼蓦地放声大笑:“怎么?怕我把真相告诉他?”
宗正则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鼻翼边上的纹路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钟云从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不对劲,他望向何慧琼的目光凌厉起来:“什么真相?”
何慧琼迎着宗正则要杀人的目光,冲着钟云从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钟云从呼吸一滞:“你见过我父亲?”
“那个叫……钟致远的么?”何慧琼捂着嘴又咳了两声,声音断断续续地指缝间漏出来,“是,见过。”
钟云从的指甲抠进了墙壁里,而他本人对此毫无知觉:“他在哪里?!”
何慧琼慢条斯理地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沫,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别担心,我敢保证,你近期就能见到他。”
她说完,又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对着他。
“你……”钟云从的声线忽然变得飘忽起来,他竟然没有勇气再往下问。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也可能是不想知道。
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然后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还要用……这样的手段。”
他对于何慧琼居然利用钟致远设套迷惑他、并打算以此借刀杀人的伎俩十分的愤怒且不齿。
他的耿耿于怀表现的很明显,但那女人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索性也坐到了地上。
钟云从瞥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模样,真有点担心她把肺给咳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又能发声:“这个问题,不如去问问宗正则自己。”
她的声音明明虚弱无力,但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透着恨意。
钟云从下意识地去看宗正则,后者冷冷一笑:“对于你们家,我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你不满足就算了,居然还要恩将仇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手下留情。”
他的音色较之平常要沙哑许多,显然是声带受损,这自然是钟云从的锅,钟云从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心说这波结束之后,要好好跟局长道个歉……同时,关于一些人和事,也要好好问问才行。
何慧琼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我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我就问你一件事,”宗正则眸光骤沉,嘴角的弧度却是加深了不少,“你跑来刺杀我,就没想过你儿子?”
他话语里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钟云从都听出来了,何慧琼自然不会不懂,她整个人登时阴沉了不少,嘴角也耷拉的更厉害了,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下一秒就舒展开来:“我当然想过。”
宗正则的笑意一点点地敛了起来。
她那副有恃无恐的神情以及肆无忌惮的做派,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她已经把任杰安顿好了。
至于任杰的去处也很好猜,在“孤岛”里,有本事庇护治管局想要的人的势力并不多。
也就那么一两个吧。
宗正则眼底的阴霾逐渐扩散:“当初老任是做错了事,可他从来也没有背叛过治管局。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我才尽量去保住他的名声,也尽力安顿你们母子。”
何慧琼无所谓地笑笑:“他是他,我是我。”
他们这笑里藏刀地一来一往,每句话都跟打哑谜似的,处处藏着机锋,钟云从听得云里雾里,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思绪。
不过宗正则最后一句话他隐隐听出了一点味道——意思是,何慧琼背叛了治管局?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不是为何慧琼,她都直接来刺杀治管局局长了,背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他忧心的是任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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