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前你提起过的那一次,褚导请你吃烧烤,出来的时候,你身体不舒服,在停车场把一辆车撞到了。”
很快反应过来,戚长安问,“那是……你的车?”
“对啊,就是我的车,超级有缘的!那天晚上,我和我朋友也在那里吃烧烤,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我的车的车头被撞坏了,挡风玻璃上留着你的名片。”
徐洛阳把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楚,“那个,我原本不准备去找你的,但是因为我朋友,就是叶闪闪,他总说我叫洛阳,我肯定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叫长安。所以在发现名片上写的名字是‘戚长安’的时候,我很好奇。”
“所以你当时用别的身份联系了我?”
“对啊。”说着,徐洛阳的语气变得略微着急,“我照着约好的地点去找你,还提前了不少。不过似乎去太早了,你在走廊打电话,我不小心就看见了你的眼睛,两边的颜色不一样,一边是黑色,一边是蓝色,还听见你说了一句话。”
猜到这句话才是关键,不过当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戚长安问他,“我说了什么?”
徐洛阳小心地重复,“你说,‘像我这样披着人皮的妖怪,根本就不应该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原来是这样。
发现徐洛阳还认真地看着自己,戚长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那时,病情反反复复地发作,心里负面情绪非常重,甚至想过……死,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听见“死”字,徐洛阳的心脏像是陡然之间被攥紧了,他把脑子里涌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压制住,努力镇静地问,“反复发作的……是什么病?”
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徐洛阳突然就心慌得厉害,他抓紧了戚长安的手腕,急切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如果解释,原因会比较长。”
徐洛阳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沉默了接近半分钟,戚长安才重新开口,语速缓慢,“我的……生我那个人,叫沈折玫,她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因为家族联姻,嫁给了我的父亲。两年之后,我哥戚长殷出生了。
我的父亲是个标准的以家族和工作为中心的掌舵者,每天都很忙很忙,不怎么有时间回家。在我哥哥六岁、开始跟着家庭老师学习时,因为孤单,她又生下了我。”
戚长安越说语气越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带着属于旁观者的冷漠。
“我三个月大时,她以身边有人试图对我不利为理由,把我从保姆那里,接到了她自己身边照顾。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告诉家里的人,我身体不好,非常容易过敏,还有严重的哮喘。为了圆这个谎,她买通了所有的家庭医生。”
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徐洛阳下意识地喊“长安”的名字,声音慌乱。但喊出名字之后,他又马上止住了自己要说的话,因为他知道、也尝过这种滋味——把自己结不了痂的伤口一点一点撕开,将里面已经腐臭了的血肉显露出来。
他懂,所以他没有再说话。
“到我五岁,戚氏正在进行内部洗牌,父亲更忙了,每年只会在家人生日、圣诞节和春节的时候回来,而且很快又会离开。沈折玫很讨厌父亲不关心的态度,所以她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就是让我的身体再差一些。”
“长安……”
“嗯,”戚长安应了一声,语气依然平铺直叙,“所以按照她的想法,我的病更严重了,每天都要插着氧气管,不能剧烈运动,不被允许走路,下了床就会被放到轮椅上。那时候我还不太懂,只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必须要配合治疗。”
“不过两年之后,我七岁生日,父亲因为十分紧急的公事,没能赶回来给我过生日。那天沈折玫精神状态不太好,晚上坐在我床边,一直都在哭。她抓着我的手反复地问,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戚长安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当天晚上,我的‘病情’就急速恶化,很快被插上了鼻饲管,不能自主进食,也不能自主呼吸。我听着她在和医生讨论我的病情,我第一次感到……奇怪和疑惑,因为和他们说的不一样,我没有感觉到应该会有的不舒服。
我问她,妈妈,我真的病得很严重吗?她非常温柔,也很难过,回答我说,是啊,你病得很严重,你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你爸爸怎么都不回来看你呢?”
这时,发现一滴眼泪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戚长安怔了怔,“闹闹——”
“那你哥哥呢?”徐洛阳声音哽咽,他攥紧戚长安的衣袖,“他呢?”
“他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被送到国外念私立寄宿学校。”戚长安动作很轻,用柔软的指腹擦着徐洛阳的眼泪,嘴角的笑带上了一丝苦笑,“抱歉,我让你哭了。”
摇摇头,徐洛阳看着他,说不出话,只有眼泪不断地溢出来。
“长殷他放假会回来,一年回来三次。沈折玫很喜欢红玫瑰,种了很多。长殷他有一次回来之后,知道我很久没有从房间出去了,就去花园里折了一朵玫瑰花送给我,说外面阳光很好,问我要不要出去看看风景。不过这激怒了沈折玫,她一边尖叫一边哭,说长殷这样会害死我的。”
眼里染上了一点笑意,“不过那天晚上,长殷就悄悄跑到我房间,对我说,他一定会努力,努力变成很厉害的人,这样就能给我找很厉害的医生,治好我的病,然后给我买飞机、邮轮还有车,让我去全世界旅行。
我很开心,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但就连那天晚上做的梦都让我非常高兴。”
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徐洛阳低头亲了亲戚长安的手心,努力抬头朝着他笑。
“后来通过监控,长殷来过的事情被沈折玫知道了,她很害怕,害怕在失去了丈夫、长子之后,又失去我。所以没过很久,她安排了一场手术,切除了我三分之一的胃。
这之后我变得很虚弱,那两年,胆汁反流,胃出血,让我失眠很严重。碰巧有一次,沈折玫半夜过来,坐在我床边和我说话,她以为我睡着了,低声说了句,她再也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更加确定,我可能根本就没有病。”
抱着眼睛通红的徐洛阳,戚长安吻了吻他的头发,叹了叹气,“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这些阴暗、甚至血腥的过去。
“你应该告诉我的。”徐洛阳死死地咬着他的衣领,直到牙龈变得酸痛才松开,哑声说道,“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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