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在老子演技好,连你们都没看穿的份儿上,爷大度,不和你们计较。
苟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连中午剧务叫他吃饭都没起来,饿得饥肠辘辘,期间还被叶飞澜各种“诉衷情”,苟晟几乎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变成原形扑上去,用大舌头舔他的手心和脸,到晚上导演说收工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直接在病床上睡着了。
凌晨被饿醒的时候,整个场地空无一人,苟晟化作原形,抖了抖毛,伸了伸懒腰,悠闲地溜达了一圈,用他超灵敏的狗鼻子,成功定位了临时搭建的厨房的位置,站起来,用爪子扒开冰箱门,拉出一大袋子的排骨,连骨头带肉嘎嘣嘎嘣大嚼一通,吃完之后,把塑料袋也舔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用完“夜宵”,苟晟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把地上的塑料袋叼进垃圾桶,这才慢悠悠地踱回病房。
为了不被赶出剧组,苟晟在睡过去之前重新化作人形,穿好了衣服,躺在床上。
过了没多久,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即便隔着一世的光阴,苟晟已经记不全他和叶飞澜相处的细节,但却依然熟悉叶飞澜身上的味道,熟悉他低沉里带着一丝清冷的嗓音,还有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并不沉,带着一点儿少年式的轻快,却一点儿也不飘,每一步都踏得很稳,稳中又带着一点儿锋芒毕露的凌厉。就好像他的为人。
在那漫长又短暂的十二年里,苟晟每天晚上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听到叶飞澜的脚步声。每当听到他的脚步声,它就会飞一般扑到门口,摇着尾巴,等着他打开门,然后一跃而起,扑进他怀里……
所以苟晟一听就知道,是叶飞澜来了。
好想像当年一样,扑过去用大舌头狠狠舔他的脸啊。
可是不行。
因为徐导之前三令五申,告诉他如果他不能老老实实装死,那就把他轰出剧组,轰出剧组就见不到叶飞澜,见不到叶飞澜就不能报恩,不能报恩就要每天晚上做死了一回的梦……
所以苟晟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装死。
他听到叶飞澜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由远而近,就好像带着软垫的小猫爪子,一下一下踩在他的心里,挠得他心里痒痒的。他听到叶飞澜走到不远处的化妆间门口,停了片刻,然后脚步一转,朝他所在的病室方向走来。他听到病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叶飞澜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他床前才停下脚步。
夏季天长,不到五点,天就已经蒙蒙亮了,苟晟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黎明时分熹微的晨光从窗子里洒进来,感觉到叶飞澜的目光垂下来,落在他脸上。
除了极少数开怀一笑和极度愤怒的时候,叶飞澜的目光总是很淡,即便是微笑的时候,眼里也冷冷的,像是笼着一层寒光。但是这一刻,被叶飞澜注视着的时候,苟晟却意外地感觉到了他目光的温度。
四下寂无人声,整个空间里只有叶飞澜和他两个,那一瞬间,他蓦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儿烫。
一种他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从胸臆中升起,暖暖地流过四肢百骸,最后重新汇聚到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活泼泼地跳跃起来,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更有力而迅速。
第4章 狗剩儿
叶飞澜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演技好,连徐导这种苛刻到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导演都赞不绝口,拍过《翱翔》之后,粉丝们也把他的演技夸得天花乱坠,说他是演什么像什么的、不世出的天才。
只有叶飞澜自己知道,他离天才还有一百个银河系的距离。
他十七岁高中没毕业就从老家来海城打工,之前做练习生的时候也只上过声乐和舞蹈课,他没有学过一天的表演,也没有任何的表演经历,甚至连最基本的走位和机位都搞不清楚。
但他知道,音乐上五音不全这样天生的缺陷,舞蹈上已经僵硬定型的骨骼,都是他再努力也无法改变的,要想出头,要想从深渊中挣扎出来,唯一的机会,只有表演。
所以,当他因为选定的演员因为档期问题突然推掉了这部戏,而侥幸在徐导的电视剧里捞到一个小配角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么珍惜那次机会。
为了揣摩那个具有三重人格的分裂症患者角色,他去医院住了小半月,一点一滴地观察、融入,每天凌晨起床,一句一句揣摩剧本,将自己性格中的不同方面提取出来,和角色的三重人格寻找共鸣。
那个角色戏份不重,满打满算拍了二十天,但为了这二十天,叶飞澜险些把自己也折腾成人格分裂,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调整,甚至找了心理咨询师疏导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他没有学过表演,不懂什么表演技巧,也没有什么一秒入戏一秒出戏的天分,这么多年得到徐导的称赞,得到粉丝“演技逆天,演什么像什么”的评价,靠的都是笨办法——代入角色,融入角色,在一段时间里,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演法,好在效果不错,让他在电视圈有了演技好、敬业的好口碑,也让他在三十一岁这一年有幸遇见了《翱翔》,圈了一批原著粉,有了一点儿微末的名气。
为了提前入戏,演戏这么多年来,叶飞澜一直保持着凌晨起床、提前上妆,去真实的场景找感觉,揣摩人物真实心理的习惯。
《情非得已》是他的第一部 电影作品,自然不会例外。
但是今天他来得早了一点,片场只有几个道具师在提前布置场景,化妆师还没有来,所以叶飞澜迟疑了片刻,向病室走去,准备先去拍摄场地找找感觉,过一遍台词。但是推开病室们的时候,却诧异地发现那个演他植物人男友蒋皓轩的演员,竟然已经换好服装,躺在病床上了。
叶飞澜禁不住挑了下眉。
演一个植物人而已,用得着这么敬业吗?
不过他没有多想,而是任凭自己一点点沉进角色里。
他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帅气,挺直的鼻梁、修长的剑眉、轮廓分明的脸,即便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好像一只沉睡的雄狮。
和蒋皓轩很像,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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