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冤枉!臣冤枉!臣发誓,臣绝对没有说过如此大逆不道之……”
“魏弘正已经招认了!这些话是你在府中对他说的!他才敢这么说!你要朕给你带人证吗!”
“臣冤枉!臣冤枉!”
“来人!”
“臣在!”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臣没有说过!臣绝对没有说过!”
“皇上。”
“谁今日敢给他求情,与他同罪!”
“皇上!皇上!”
“恒远侯魏春林,藐视圣尊,对朕与君后恶意诅咒,其心叵测,当诛!削其爵位,打入天牢,查抄恒远侯府,府中上下全部收监,由御察司亲审!”
“臣遵旨。”
“凡求情者,一律视作同犯!”
“皇上皇上!臣冤枉!臣没有说过,都是魏弘正所为,臣真的没有说过!”
“带下去!”
“皇上!皇上!”
恒远侯魏春林被带下去了。一个存在了已有二百多年的老牌侯爵世家就这样毁于了子嗣的妄言中。在场与恒远侯、与恒远侯府有交情的,有利益纠葛的大臣们,无一人敢出声求情。永明帝在此刻表现出的雷厉风行与铁血之心令他们胆寒。代老将军就坐在那里,他们再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敢被扣上一个藐视圣尊,无视龙威的罪名。不管那些话魏春林有没有说,那些话只要出自恒远侯府,恒远侯府就完了。因为永明帝虽然没钱,虽然皇权还不够稳,但他是靠着自己的杀伐坐到皇位的,他的身后还有掌控着大燕国绝对军事力量的代家,掌控着文人言论的老帝师。
整个朝堂都静悄悄的,翁老站了起来:“皇上,恒远侯口出狂言,自当自食恶果。但皇上,龙体为重。”
大臣:“皇上龙体为重——”
永明帝转身,依旧带着怒容。
“你们跪在这里,让朕龙体为重,但你们心里何尝真的有朕这个皇帝!今日是魏春林说出如此逆言,你们心中又何尝不曾这般想过!”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惶恐?!不过是一个恒远侯庶子,就敢说出此等妄言。那你们这些朝中重臣,私下里改会如何咒朕!咒君后!”
“臣惶恐!臣绝无此心!”
“皇上明察,臣绝不敢有此异心!”
“不敢?!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敢,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比朕清楚!魏弘正咒君后,君后昨日就被人下毒,险些丧命,你们最好祈求这件事与你等无关!谁参与了此事,朕就诛谁九族!朕今日就告诉你们!朕再穷,也是大燕国的皇帝!也是天下至尊!也是你们的君!”
永明帝这一天可是在朝堂上大发龙威,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的震怒。原本宁国公的人还想问问静妃的事,永明帝这么一发威,他们不敢问了,各个噤若寒蝉。永明帝说了,君后被人下毒,宁国公都不清楚此事静妃有没有参与。静妃被幽,消息根本传不出来,他们只能祈祷下毒一事静妃没有参与,不然宁国公府可要麻烦了,恒远侯府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永明帝发了一通脾气,发泄了一番心中憋了很久的窝火,又把戏做得足足的,把一干有异心的家伙吓得提心吊胆,还转移了众人对君后身体情况的注意。永明帝也没有给魏春林说出魏弘正绑架邵云安的事情,他表明的态度是之所以如此震怒,是因为魏弘正的出言不逊,因为魏春林的教子无方。即便是有些人知道魏弘正去永修县做了什么,永明帝也不能表现出他因此而有的震怒,这样对邵云安和王石井两人只有坏处,没有半点的好处。
君后去大将军府休养,外人看来是永明帝不放心宫里的歹人,实则是永明帝不能让人知道君后突然就这么痊愈了。这不管是对君后本人还是对邵云安都不是好事。
当晚,还留在翁府的岑老忧心的问刚刚从宫里回来的翁老:“师兄,君后的情况如何?”
翁老没有瞒他,说:“君后无碍。排出了余毒,腹痛也是因为当年怀的是双胎,却只流出一个胎儿,另一个胎儿化作血肉留在了腹中,这才导致腹痛。这一次也一并排出了。或许云安做的固元膏真的有些效用。只不过此事不能声张,皇上把君后安排在大将军府,也是为了君后的安全。君后此次也算是一次小产,在大将军府也能静养些。”
岑老松口气道:“这真是太好了。陛下的顾虑也是对的。要某些人知道君后身子好了,怕是要动心思了。我那里还有些固元膏,师兄都拿去给君后吧。”
翁老带着试探地说:“你不吃?我自从服用固元膏后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这云安真称得上是心灵手巧呐。”
岑老马上笑呵呵地说:“原来师兄也发现了。我自从跟安哥儿、石井住在一起后,这精神呀是越来越好,入夜说睡就能睡着,晚上也不起夜,一觉到天明。安哥儿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我和夫人做养身粥啊、炖品啊什么的,前几日夫人还说我白头发都少了。其实我是想回去了,师兄家的菜吃得没滋味,还是安哥儿和石井种的菜好吃。现在又是制春茶的时候,我得早点回去,安哥儿说会给我留最好的。”
翁老嫉妒恨了:“你给我好好留在京城!这些书弄不通透之前你不许回去!哼!”
“哈哈,”岑老不怕死的更嘚瑟,“谁叫我有个好儿子呢。”
翁老:“最好的春茶你得给我留一半!”
“哈哈哈……”
在翁府吃过饭后,岑老就回儿子的府中了,理由是师兄在宫里忙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他也很多日没有回去了,回去看看孙女,见见孩子。岑老回到儿子府中后马上写了一封信叫儿子派人立刻送回秀水村,送给邵云安和王石井。同时,岑老把他自己留的固元膏、蜂蜜柚子茶全部送到了翁府,叫师兄转呈给君后。
恒远侯府被查抄,京城的世家大族心里是什么滋味暂不得知,御察司的监牢内一天之内爆满。恒远侯府上下三百多人都被关押于此。同时,恒远侯府内查抄出的金银财宝足足有千万两,国库才不过几百万两银子。此消息一出,满京城哗然。果然恒远侯府的金银比国库还要丰盈,也难怪魏弘正会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也难怪恒远侯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
一个偌大的家族,就这样顷刻间灰飞烟灭,起因仅是几句大逆不道的妄言。这要在现代社会,最多告你个伤害名誉,可在君主制的社会里,这么几句话就足以引来杀身之祸,满门之灾。即便是有人不忍恒远侯府招此祸患,却不能去求情,求情就意味着赞成这些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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