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大度反应却让齐歌将头低的更低了,入宫这些年他做事一向谨慎,从来不愿出令人耻笑的纰漏,这件事……实在是有损他一世恭谨……
“若不是朕一时兴起,随意点了车楚部的名牌,估计现下那小佩隆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呵……”
纪连晟见齐歌跪地不起,轻轻笑叹了一句,倒彷佛像是在讽刺自己罢了。
“陛下要下令捕捉责罚那大佩隆么……?”齐歌真不知这闹剧该已怎样的方式收场,若是皇帝一意追查下去,那这场风波……
“责罚他什么?”纪连晟站起身子,踱步向坐榻前的长窗走去。
窗外正是木槿花香轻然,一庭明月布辉之时,纪连晟抬起头,凝望着清旷月色,只觉得内心莫名幽情无处投寄。
原来,即便他富有山川四海,被天下众人尊重膜拜,也丝毫不能分减夜里这灵魂深处的丁点儿孤独,只是任由这孤独像鬼魅一样,任意游窜……
为什么……
“责罚他想和一个相爱的人厮守?”纪连晟像是自嘲一笑,接着问道:“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责罚的?”
“……”齐歌不由愣住,抬起头。
纪连晟负手而立,就那么定定的望着窗外的月色。
月光点点晶莹,如练长洒于浩瀚天际,整个星空充盈着娟娟清凉之光。
他在心中低低叹息道:“有些人不过是求而不得罢了……”
正巧,窗外忽的起了阵风,摇摆来去,夹着花的馥郁送进窗来。
“咳咳——咳——”纪连晟被这风莫名的一招惹,咳出几声。
齐歌见状立即奔走上前,伸手去关那窗,“陛下,千万别着凉。”
他像是被什么触及心头一般,说的十二分慎重。
纪连晟也像是自知般的点点头,避过那风口儿,转过身子,轻按住自己的胸口。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见夜已经深了,皇帝一句话的吩咐,齐歌便不再多言,整整衣襟,迅速退了下去。
随之,是心里长长的释然了。
看来,车楚佩隆偷换男妃的事情,就这么罢了。如此轻易就过去了,难道真是天神庇佑?!
空旷的内殿里,于是只剩下纪连晟一个人,伴随着呼吸声的,是通明火烛摇曳的声音。
纪连晟几步缓缓走到桌旁的一处黄花梨木案台前,那案台上放着一个雕琢着双龙戏珠,十二分精美细秀的梨木盒子。
他目光静静的,沉沉的,像是透着清冽之气的山泉一样。
审视着那长长的盒子半响,忽然,他伸出手,“啪嗒”一声,将那盒盖慢慢的掀了起来。
宫中的夜,于每个灵魂而言,似乎都特别的漫长。
幸者,只愿天明后更加幸运,等待是一种折磨。
不幸者,却要在不幸中沉沉浮浮,渴望命运在某个关卡能够扭转通达,等待则是一种焦灼。
于旁人是,于慕容钦哲,便更是。
尤其是这一日,居然因为慈恩宫的宫侍以审查紫菱之死的事作为说辞,硬是给他锁上了一副巨大沉重的脚镣。
粗使繁重的活儿,他能够承受。
但在这咫尺狭小的宫殿之间,难道他还要失去最后的一点儿自由……?
一日一日,现实离他所期盼的境遇相差的越来越远……
慕容钦哲直直的躺在冰凉的石板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一缕窗纸的罅隙,斜斜的扫在他英挺的鼻梁一侧,将那脂玉一般剔透的肌肤映的越发绝世出尘。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根本什么都没有看,一双黑瞳里,像是什么都看见了,满满的;又像是什么都视而不见,空空的。
只有那节律规则的起伏呼吸,一上一下的胸膛,昭示着他活生生的存在。
长夜无端幽寂,枕簟清风,孤人难寐,迢迢银河应作离人相思曲。
世人不解花语,奈何芳妒,只雁南飞,渺渺微雨打落残梦觅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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