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小伙子笑的憋红了脸,一起大声喊道:“谁是你老婆啊?”
这回周犀回答的很干脆,语气淡淡的,“舒望北,舒望北是我老婆。”
舒望北顿时脸上烧的火热,自己觉得耳根子都火辣辣的。
周犁到底不敢跟他哥太过闹腾,怕秋后算账,又逗弄了几句,就开始要红包,一个个红包从门缝里被塞进来,舒望北看到其中一个小伙子打开看了眼,露出个惊喜的笑来,舒望北眼神好,那是多少钱看得分明,眼看着又有红包陆陆续续塞进来,他暗自握紧了拳头,每进来一个红包,他都觉得肉疼一分,穷怕了的人真的看不了这么奢侈。他心想以后可得管管周犀花钱,要不这个家非得让他造没了不可。
红包给的痛快,小伙子们的门也开的痛快,舒望北正暗自纠结,门已经打开了,他猛的抬头看过去,就见门外周犀一身正式的深色西装坐在轮椅上,胸口戴着和他一样的胸花,表情和上次相见没什么变化,还是一脸别人都欠他钱的熟悉样子。
舒望北看着他的时候,周犀也在回看着他,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舒望北都觉得心跳的飞快了,周犀开口说话了,”推我过去。”
帮周犀推轮椅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舒望北觉得眼熟,想来想去应该是中学时的某个老师。
那老师把周犀推到舒望北面前,周犀伸手。
舒望北下意识往后一躲,周犀皱眉抬头看他。
舒望北马上又靠回去,露出做错了事等待批评的表情,周犀这才舒展开眉头,伸手到他胸前,帮他调整了下胸花,调整完了又往后靠看了两眼,才满意的收手。
好嘛,原来这么半天,周老师都在看他的仪表合不合格呢,舒望北的心白跳了这么半天。
周犀在旁边人的帮助下坐到了舒望北旁边,两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婶子端来一碗面条,上面放着个荷包蛋,还有两双筷子,说了一番吉祥话,一屋子人就围着两人看。
舒望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碗递给周犀,“老师,您先吃。”
婶子在旁边绷不住了,“谁都不能先吃,两人一起吃!”
一屋子人都笑,舒望北闹了个大红脸,他把碗挪到两人中间,抬头看了眼周犀,周犀正满脸的严肃,那表情跟上面教育局来人到学校检查时一模一样,一副即将迎接考验的样子。
本来,舒望北还觉得跟周犀吃一碗面条有些尴尬,结果看到周犀这副样子后,顿时想笑,心态放松下来,主动把脑袋凑过去,先吃了第一口。
周犀这才也靠过去,夹了一口面条。
于是两人头碰着头一起解决这碗面条,这面条擀得很长,两人难免会夹到同一根,每到这时候,舒望北都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窘迫,这时候周犀反倒很大方了,很干脆的咬断了,舒望北下意识就把剩下的半截吸到嘴里去了,听到旁边人的窃笑声时,他才明白怎么回事,当下脸更红了。
这下,舒望北夹面条时格外注意,心里想可别夹到同一根了,可不想来什么,就来什么,接下来这种窘迫简直就没断过,或者是周犀咬断了他吃进去,或者是他自己咬断了被周犀吃进去,到最后吃荷包蛋时,这种窘迫达到了顶点。
一碗面条都吃光了,就剩个荷包蛋静静的躺在碗底的面汤里,婶子在旁边大声催促,“都吃光,荷包蛋也得吃,汤也得喝,一点儿不许剩。”
周犀皱着眉头盯着碗里的荷包蛋看,然后下定了决心似的先下了筷子,他把荷包蛋夹起来,很干脆的一口咬掉一半,之后把筷子挪到舒望北面前,示意他吃掉,舒望北都不敢看他了,就着周犀伸过来的筷子一口把另一半吃掉了,小伙子们开始起哄,刚才趁乱跑进来的小孩子们不明白咋回事也跟着满地又跳又喊的瞎闹腾。
舒望北脸红的快滴血了,他拿着碗一仰头,一口气把剩下的汤都喝光了,这碗万分艰难的面条终于吃完了。
之后婶子们端出来个碗,哗啦一声,里面满满的硬币倒在他两之间,“抓吧,只能抓一次,越多越好。”
舒望北还没从那碗面条里回过神来呢,听了话就伸手去抓,等抓完了放在一个口袋里,听婶子们说吉祥话才明白这代表了新婚小家庭的财运,抓的越多,将来赚钱越多,顿时恨不得能时间倒回去重新抓一次。
这时候应该新人给出嫁一方的长辈磕头,但是舒望北家里没有长辈了,于是两人就给牌位磕头,舒望北担心周犀的腿受不了,本来想让他在轮椅上弯腰行礼就好,但是周犀坚持让人把他扶下来,帮他摆好跪姿,跟舒望北一起磕头上香。
舒望北在心里跟爸爸说,他结婚了,以后会好好过日子,让爸爸放心。他拜了三次,下意识转头看了身旁的周犀一眼,发现周犀正看着面前舒凉的遗照,眼神有些奇怪,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但声音太小完全听不清。
终于到了新人出门的时候了,按照当地的传统,这时候应该由新娘的父辈背新娘子出门,舒望北本想自己走出去,结果谢建业过来了往他身前一蹲,舒望北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谢建业有些秃的头顶。
谢建业回头看了他一眼,“上来吧,以后你和周犀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就叫我姨父。”
舒望北还是没上去,嗫嚅道,“我怕压坏了您。”
谢建业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这样的我扛两都没问题!”
于是舒望北只好趴上去,感觉到谢建业顿了一下,大喘气了一声才站起来,等好不容易把人送到车上,小老头脸都憋红了。
舒望北想笑不敢笑,等周犀也坐在他旁边,他就局促的根本笑不出来了。
这么一来,舒望北倒是把离家的那点儿愁绪都忘光了,看看身边坐姿笔挺的周犀,心情渐渐明亮起来,他想,以后的日子,他要好好的过,不负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迎亲的车队是一水儿的大吉普,最后两辆车是大解放,每辆车上都贴着大红花,街坊邻居都在暗暗数着车的数目,数来数去竟然有十二辆之多,顿时羡慕不已,要知道本地人结婚,求爷爷告奶奶的能借来一辆车就不错了。等周犀带来帮忙的人开始从舒望北家往出一口口搬箱子的时候,又是惊叹不已。王大嫂之前已经帮舒望北广播过了,在场人大都知道这是周犀给舒望北的彩礼,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而且光是舒望北今天穿这身深蓝色中山装就价值不菲,这箱子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东西呢。
还有这个新郎官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前都听王大嫂说人家虎背熊腰的跟个熊瞎子一样,这次见了真人,明明是个相貌极好的年轻后生。
王大嫂心里也正不舒服,如果周犀真像传说中的那样,她心里多少还平衡些,可竟然长得这么好,看着也不像脾气不好的样子,还这么有钱,再回头看看自己家的那个满脸黑乎乎的窝囊废,顿时心里特别酸。
偏偏还有人不开眼,抓了王大嫂衣服袖子问,“你不是说小舒嫁的这人长得老吓人了吗?”
王大嫂一脸尴尬,甩了甩袖子,“我哪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乡亲们一团乱的往解放上爬,王大嫂本来心里不舒服不想去了,但是一想到婚礼宴席上的鸡鸭鱼肉,还是跟着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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