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过去以后,就得开始张罗着迁坟的事儿了,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过年了,这事得在年前弄妥了。
本来舒望北觉得迁坟的日子定在哪天都可以,就简简单单的把这事办了,不大操大办了,周犀却不同意,很郑重的领着他找了个当地有名的半仙,算了个近期最好的日子,还费了些工夫找了个懂行的人帮忙操办,这里面的说道很多,周犀怕他和舒望北都不懂给冲撞了。
舒望北开始还觉得没必要,他还笑话周犀是个老师还搞封建迷信,但是后来一想,他能重生这件事就说明了这个世界自有其不可解释的一面。
迁坟那天,尽管请了师傅,舒望北还是忙的晕头转向,幸亏谢建业夫妇俩也来帮忙。
这里面的说道实在太多了,舒望北觉着提前都准备好了,结果到当天还是各种问题,不是哪个东西买的不对,就是哪个东西突然坏了,又得买新的更换。
请来的师傅给念完咒以后,工人开始挖土,舒望北戴了红手套怔怔的在旁边看着,等棺材露出的那一刻,他心底紧了紧,周犀在旁边默默握住他手腕。
等一切都完成以后,帮忙的人都结好账散了,谢建业夫妇两在林子里的木头桩上坐着休息,舒望北和周犀跪在坟前烧纸,舒望北拿了一瓶老白干洒在墓碑前。
“爸,你爱吃的猪头肉、爱喝的酒我都给你带了,这回你和我妈在一起了,你们在下面好好过日子,别吵架,有事多让着我妈,你一身血闭着眼睛就走了,我妈那时过的不好......。”
舒望北哭了,周犀没劝他,这个时候是需要发泄出来的。
周犀开口说道,“爸,妈,我叫周犀,以前是望北的初中老师,开家长会时我们见过。我跟望北结婚了,我们现在过的很好,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好,你们可以放心。”
“我比望北大十二岁,作为他曾经的老师,他走的每一步我都会照应着,绝不让他的未来出现偏差,作为他的丈夫,我会疼他爱他护他,尽我所能让他幸福快乐。”
舒望北泪眼朦胧的转头看他,周犀用手绢帮他擦脸,擦完了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他肩膀,两人一起在墓碑前又坐了会儿才和谢家两口子一起往回走。
过完元旦以后,奋斗中学进入了紧张忙碌的期末考时间,医生建议周犀增加走路的时间,周犀已经不再用轮椅改用拐杖了,那段时间只要学生们听见拐杖落在地上哒哒的声音,就神经紧张,后来是舒望北想了办法在拐杖底下缠了软布,这下落地没声音了,学生们更紧张了。
期末考以后开始放寒假,疗养院也基本不用去了,每周去一次复查下情况就好。这段时间周犀就在家里陪舒望北学习。
舒望北发现周老师真的是全能的,明明是初中老师,高中课程也难不倒他,甚至不分科目,有时候偶尔有一道难题难住他了,他拿过去研究个十几分钟,还是能琢磨出来。
那阵子还发生过一件事,舒河又来过家里一趟,老头比前阵子看到时又老了好几岁,腰弯了,眼睛也没神了,再不复之前那种凶狠的样子。
原来是舒龙在监狱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狱警给报上去以后,又给加了一年刑,舒河满面愁容的来求周犀帮忙,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没什么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周犀把他拒绝了他就叹着气走了。
周犁是在一月底回镇上的,到的时候都晚上□□点钟了,舒望北去火车站接他时,都快不敢认他了。
“你怎么黑成这样子?”舒望北用震惊的目光看他。
周犁咧嘴笑,一口白牙被黑皮肤衬的更白了,“前几天跟同学一起去海南玩了几天,晒的。”
路上舒望北开车,周犁在驾驶座笑嘻嘻的拍他肩膀,“不错,出徒了!”
黑乎乎的驾驶室里,舒望北转头看他,“你要是不笑我还真找不着你。”
......
过年前一周,谢建业夫妇返回了北京,本来商量了让谢逐云过来,大家聚在一起过年,结果正赶上那几天有外事活动,谢逐云临时加班,没办法,只好让父母就着她了。
舒望北的年货备的差不多了,冰箱里塞的满满的,院子里还刨了个大雪坑,装不下的放到雪坑里冻上。
腊月二十三过完小年,舒望北和周犁一起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二十九把灯笼挂上,春联贴好了。
二十九的晚上吃完晚饭,舒望北忙活到很晚,他把肉类都放大铁锅里提前炖好。今年过年他们有四口人,猪手鸡爪这类的没少买,卤好了放盘子里,平时饿了就啃一个垫垫胃。还有用白面做的干果,用油炸了以后又香又脆,放小碟子里摆茶几上当零嘴再好不过了。
鱼都买的鲜活的,一共六条,放在大盆里养着,周犁还特意去花市买了氧气泵装上,这六条鱼从年三十一直吃到初五,每天吃一条,意味着年年有余。
年三十儿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包饺子边看春晚,舒望北看着看着就开始愣神,这次春晚里很多节目包括歌曲和小品、相声都成了后来的经典,上一世的舒望北在电视上屡次看到重播。
舒望北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感叹自己际遇的神奇。
放鞭炮的时候周犁非要抢着点火,五百响的爆竹他非得要用一只手拎着放,舒望北对他时刻保持警觉,果然见周犁坏笑作势要把鞭炮扔到自己这边,吓的他骂了一声赶紧往屋里窜,周犁自己在院子里笑的不行。
半夜的炮放了,饺子也吃完了,奶奶给大家都发了红包,钱数不多,就是图个吉利。
周犁帮着收拾完桌子,拿饭盒装了盒饺子,又挑了些菜一共装了两饭盒。
舒望北在旁边看见了,问他,“你刚才吃的不少了,还往回那这些干嘛,明天早上饿了来吃饭不就行了。”
周犁转头看他,“我去一趟萧然那里。”
舒望北愣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忙,一直没顾得上去看看萧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大年三十儿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说起来,如果不提那些糟心的过往,他跟萧然到底是同学,关系比周犁要近很多,可自从萧然出事以后,周犁就和他迅速走近,快的让舒望北觉得有些奇怪。
“是我疏忽了,应该请萧然过来一起过年的。”舒望北说道。
周犁摇头,“他来了,你别扭,他更别扭,再说他家在本地还有亲戚,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在亲戚家过年,你还过去干嘛?”舒望北觉得周犁应该不至于大过年的上人家凑热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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