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娴在屋里喊:“晚上记得买两斤鸭蛋。”
家里鸡少,生的鸡蛋也少,不够吃。肉是很贵的,他们家的蛋就算是一个肉菜。鸭蛋又比鸡蛋便宜,所以陈素娴常常让二姐在镇上买鸭蛋回来,穷人不精打细算不行。
张霖翻了翻小六对二姐的记忆,只记得二姐跟隔壁村一个男的好过,当时还怀了孩子。但是男方家父母死活不同意他们结婚,说是嫌女方家穷,还有一个赌鬼老爸。连嫁妆都出不起。二姐一气之下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简志华知道之后带着三哥和五哥找上门去,把那个男的打的半死。五哥年纪不大,却是村里有名的混混,后来有次开摩托车把那个男的撞死了,五哥进了监狱蹲劳改去了。
从那以后,二姐像是死了心的人,也不去外面打工了,回了家去镇上上班。
凭着小六对二姐的所有记忆,他暂时还找不出二姐把四哥锁在老屋的动机。
张霖饭还没吃完,陈素娴催他去喂猪,他也就没时间想事情了。把鸡鸭猪都喂了,张霖戴着草帽要去田里干活了。
陈素娴让他去秧田里拿秧苗,张霖凭着记忆走到秧田里,远远看见秋生也在地里。
秋生喊他:“小六,抛完秧我们去河里摸田螺吧?”
他不像小六常年在家,一直都是在县里的寄宿学校学习,暑假了回来像是没来过农村似得,对什么都兴致勃勃。
张霖知道他主要目的不是要去摸螺,而是去玩水。这种大夏天,干完农活在冰凉的河水里泡一泡别提多美了。
张霖小声说:“好啊,一会你叫我。”
秋生说好。
秧苗在塑胶板上一族族长得很茂盛,张霖把它们一张张掀起来放到两个簸箕里,他的力气小,两边各放五块,都挑的他满头大汗。到了田边,张霖看大哥已经把一亩地都耙好了,牛咩咩喊着,它在抗议干了一早上的活还不给休息。
大哥看到他,喊道:“小六,过来把牛牵到坝上吃草。”
张霖不太想去,他刚担了秧苗过来,想试试抛秧的感觉。
张霖把秧块拿下来,把一个个小秧苗拔到一个盆子里,他头也不抬地道:“大哥,我要抛秧了,没时间。”
大哥正坐在田埂上抽烟休息,他看了眼张霖,然后朝在田边蹲着咎狗尾巴草的七妹说:“七妹,你去把牛牵到坝上。”
七妹撇撇嘴,不情愿地嘟囔了下嘴巴。
大哥神情一厉,七妹乖乖站起来去牵牛了。
这时候三哥才姗姗来迟,他昨晚又去小店喝酒,喝的烂醉,起晚了。他挑着肥料过来,陈素娴用一个铁盘子舀肥料放在塑料盆里。陈素娴从田的一角开始均匀地撒肥料。
大哥抽完烟,走到张霖跟前:“你就挑这么一点秧苗过来。”
张霖说:“多了太重,我挑不动。”
大哥把烟头丢进泥巴里,“没出息。”
张霖不想理他,他抱着盆子,站在田埂上,一个一个往田里丢小秧苗。但是十个有九个倒了,立不起来。张霖只好下去把它们扶正。
大哥说:“你扶它干嘛,长着长着就长正了。”他说着从张霖的篮子里抓起一大把秧苗往空中一抛,秧苗像是什么暗器一样扑通扑通落到田里,立的正正的。
张霖皱皱眉:“大哥,你撒的不均匀。”
大哥毫不在意地说,“空的大的地方一会再统一补上就好了。”
张霖不敢苟同。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一个一个抛,慢慢的就抛正了,不用强迫自己下田去把它们扶正。
三哥的力气大,很快从秧地里挑了几十块秧苗过来。他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女孩,是秋生同母异父的姐姐陈璐,她跟三哥、四哥同班,刚高考完,听秋生说,他姐估算了成绩,不出意外可以上一本。
张霖从草帽下面看陈璐,陈璐跟在三哥后面笑吟吟地说着什么,太远了听不到她的话,这么大的太阳,她草帽也没带,马尾扎的一丝不苟,身上是格子裙,很青春活泼的样子。
三哥只哼哧哼哧埋头干活,四哥在的时候,他只跟四哥有说有笑,四哥没了。他连话都懒得说了。
看着三哥,张霖想起来一件事。三哥和四哥那么要好,每天都一同上学放学,没理由四哥那天早上没去高考,三哥却自己去学校了。他们那天高考的考点之一就是他们镇上的高中,骑自行车要半个小时。从来都是三哥载着四哥出门的。
正想着东西出神,张霖突然感觉小腿有点刺痛发痒,他低头一看,一坨黑黑的东西正牢牢地粘在他的小腿上。
他‘啊’的一声,后退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到水田里。
大哥从三哥那边拿来一箩筐秧苗,他看张霖神情惊慌,忙问:“怎么了。”
张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脑袋一阵一阵地眩晕,“有蚂蟥。”
他很怕软体的东西,虫子、青蛙、蛇,更别提蚂蟥这种书上说回吸人血的东西。
大哥走过来,抓着他的小腿,“站好。”他伸手一捏一扯,蚂蟥被他扯了下来。然后把它丢进肥料里,蚂蟥像是进了油锅,疯狂地扭动身体,一会就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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