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你好报。病人承担不起高额的医药费时,还是会怀疑你坑他的钱;家属承受不住失去亲人的痛苦时,还是会怪你不尽全力。”
“我自己问心无愧不就行了。他们不领情就不领情,我就当为下辈子积阴德了。”
“那要是一个坏人倒在你面前呢?”
何夕一时噎住了。
他知道医学日内瓦宣言的内容,但没往这方面深入地想过。
他从小在家乡长大,那里是在废墟中重生的城市,邻里之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小时候就常听奶奶讲他们是如何被救起,又怎样去救的别人;在饿的不行的时候,是谁给了她一口吃的,她的奶水又喂了谁家的小孩。
从那个只有互相搀扶才能生存下去的年代留下的传统,那里没有谁对谁有着真正的恶意,所以他总认为治病救人就是好的、对的。
但如果像潘冬问的,如果倒在他面前的是坏人呢,他还会救吗?
潘冬看何夕纠结的样子,叹了口气,将实习手册递给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何夕结果实习手册,看着潘东。
潘冬站起身,走到窗前,“以前有个人像你一样,正直、聪明,充满理想和包袱,当年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医科大,说起来还是你的学长。”
“嘿嘿,你也是我的学长。”
何夕知道潘东也是他们学校毕业的,只不过之前潘东不说,他也就没提。
潘东笑笑,接着说:“他比我大两届,这个人也是从小就想当医生。
说实话,我一开始特别讨厌他。
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他,周围的人越说这个人好,我就越讨厌他。
后来他考上了医科大,我喜欢的人上了和他在同一所城市的大学。
我就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考上。”
何夕看潘东望向窗外,仿佛陷入了回忆,听他平静地叙述着:
“后来我玩儿命学了两年,做了他的学弟,天天想着怎么能让我喜欢的人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
可是越近距离接触,我他妈越发现这个人真是个纯傻逼,越来越讨厌不起来他。
后来我慢慢想通了,决定祝福他们。
看着他们毕业、一个从商、一个如愿以偿的当了医生。
然后有一天,那个人成功拿到执业医师资格证,请我们去游乐场玩庆祝一下。
在那里,我们碰到了一个把笔帽吸进气管的小孩。
那小孩被人群围着,等我们挤进去时,他的脸已经憋得发紫了;
家长说已经打了120,但需要等一会儿才能到。
又过了一会儿,孩子已经开始翻白眼、瞳孔也开始扩大,我们都知道这个孩子可能等不到120来了。
那个傻逼看不下去了,跟旁边的小贩借了一把刀,割开孩子的气管把笔帽取了出来。
后来120来了,孩子得救了,各种电视、报纸都开始报道、表扬。”
潘东转过头问何夕:“你一定觉得故事停在这里皆大欢喜,是不是?”
何夕点点头,但他发现潘东的眼睛已经泛红,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他妈也这么觉得!但是后来那个孩子声带感染,不能说话了。”
潘东冷笑了一下,又抬起头望向窗外,接着说:
“孩子的父母把那个人告上法庭要求赔偿。
说是因为他在游乐场割气管时使用了不符合卫生要求的手术器具,才导致孩子声带感染、不能说话的。
结果孩子的父母胜诉了,那个人刚刚拿到没多久的执业医师资格证被吊销了。那么想当医生的一个人……”
何夕感到有点难受,刚想开口安慰潘东,就又听他说:
“父母没良心,但孩子心理还是知道是谁救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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