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顾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轻声说:“你后面流血了。”
何夕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没有再说话。
任西顾把他放到床上,柔声说:“你发烧了。我刚刚熬了粥,你好歹吃一点,然后把药吃了。”
何夕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
任西顾看着何夕吃完药后,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床头。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何夕瞪他。
“我怕你难受。”任西顾小声说。
何夕忍不住说:“我看着你才最难受!”
任西顾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转身出去了。
何夕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任西顾又进来叫醒他,说是该吃饭了。何夕配合地吃完后,任西顾把碗拿出去,不一会儿又推门进来。
何夕烦躁地问:“不是要等会儿才吃药?”
任西顾走过来,说:“这是要擦的。”
何夕反映过来,沉着脸道:“放这儿吧,等会儿我自己擦。”
“你够不到。”任西顾说着就要掀何夕的被子。
何夕赶忙按住被子惊慌的大叫:“任西顾!”
任西顾看到何夕惊慌的样子停下手,伤心地说:“何夕哥,对不起。但是你是学医的,应该也知道这么重的伤,是必须得擦药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何夕闭上眼睛,“只是我现在忍着不骂你、揍你,已经很不容易了,请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了。”
“你还是揍我吧,别忍着了。”任西顾顿了顿又说,“我知道我错了,你想打我、骂我,都随便你。但是我不后悔。”
“你!”何夕睁开眼睛瞪他。
“而且我不会让你走的。”任西顾撇撇嘴,“我看见你偷偷摸摸拿回来的那些租房广告了,你这几天一直等我,就是想跟我说要搬走对不对?”
何夕叹了口气,慢慢说到:“你家里情况特殊,妈妈走得早,爸爸又常年不在家。你渴望家庭的温暖,咱们又像亲人一样,你才会一时把对我的感情搞混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你自然就想明白了。你想要的,你将来的妻子会给你……”
任西顾打断他:“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不清楚么?”
何夕试着耐心跟他解释:“你只是想要一个我这样的家人罢了,这是亲情。”
任西顾想了想,说:“我是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家人,但与此同时,我想上你。”
“你……”何夕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任西顾笑笑:“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何夕生气道:“你还能关我一辈子么!”
“我是想呢,但那样估计你会一辈子不理我。”任西顾伸手抚摸着何夕的脸,“所以,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我下次就不做了。但你不要走,只要待在我身边就行。”
何夕忍不住问:“你这样是何必呢?”
“是啊,我这样是何必呢。”任西顾抬起头,一滴眼泪从他眼角划过,“但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啊,一想到你要走我就难受的要死。”
何夕愣了愣,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任西顾的眼泪。他记得花一凡曾经说从来没有看任西顾哭过:小时候他们一群富二代淘气离家出走,结果被坏人绑架,扔到郊区的一个旧仓库里;一群人哭天喊地吓得要死,只有任西顾特别冷静地忍着疼用刀片割开绑着自己的的绳子,并带他们逃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出息,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会那么在意你一样。”任西顾颤声说着,抬手拂去眼角的泪水,但很快又有新的流下来,“你想让我当你弟弟,我就做你的弟弟。好不好?我们就还像从前一样,你开心的在这里住下去。好不好?等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拦你,只要能让我时不时见你一面就行。好不好?”任西顾低下头,已是泪流满面。
何夕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任西顾弯下腰,把脸埋在何夕肩膀,哀求道:“何夕哥,好不好?”
何夕感到肩膀一片湿润,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任西顾的头。他突然意识到,这家伙貌似只有在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叫‘哥’呢……
何夕休息了没几天,就赶着去实习了。
他要转科到急诊了,由于科室的特殊性,开始需要经常值夜班。
何夕很庆幸在这个时间点,正好能去这样一个科室。
他以工作时间不规律为由,不再让任西顾去接自己,也不再为他准备晚饭;任西顾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他们默契地都没有再提那一晚,就像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但还是有一些东西悄无声息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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