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慈忙活完,两个大人终于顾念起自己孩子,拉扯着初小乐打算给他普及一下中国古代文物知识。
这两个人都是见识广远文史娴熟,从多挪了一步的雕龙椅,到瘪了一块的铜仙鹤,说起话来是一场对口相声,来回抛梗,氛围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初小乐一时竟然觉得自己这个听众十分的碍眼。
一直走到故宫的中和殿,初小乐终于忍不住举手发问了,他指着殿中央高悬的牌匾问那是什么意思,“这四个字挺眼熟啊,爸,你戒指圈里刻的也是这四个字对不对?”
那牌匾上刻着允执厥中。
白慈想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一抹飞红,然后他低头用标准答案搪塞:“第三个字念jué,这个成语的意思是,言行不偏不倚,符合中正之道。”
初小乐一脸不知所云的看着他,握上他的手,摸他手上的素色的戒圈,刨根究底的,问,“那你的戒指圈呢?那个不会是下一个殿的牌匾吧?”
白慈皱起眉,不知该怎么跟一个八岁孩子解释。
初小乐表情却有些见鬼,不解道,“你们俩的难道不是对戒吗?弄什么牌匾的名字啊,文创爱好者一起商量着买的故宫纪念品定情吗?”
允执厥中,惟精惟一。出自《尚书?大禹谟》,这是蔺怀安当年求婚的话,也是清末动乱年间,最尊贵也最平凡的男人对挚爱之人大婚时许下的承诺。
蔺怀安被初小乐逗笑了,兜了初小乐的后脑勺一下,“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初小乐被蔺怀安打跑了,蹦蹦跳跳的要去看下一个殿的殿牌匾,白慈也笑,走过去并着肩,跟他话起当年,“欸,你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就不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吗?刻名字缩写字母不是更好懂吗?”
蔺怀安挑了一下眉,随意的揽着他的肩膀,怪道,“你会不懂?”
这话说给别人听可能不懂,但是说给白慈听,他从不担心他不懂。
用心专一,守性不移,戒指如爱情,又不止爱情——坚守中道作比对爱人的承诺,那是一个男人全部的痴情,更是一个男人全部的担当。
二十几岁的白慈,徘徊又犹疑,当时他在给他服定心丸,对他许一生一世,说他们堂堂正正。
蔺怀安想了一下,捏了捏白慈的肩膀,讨打道,“至于姓氏缩写什么的,我们的车牌不就是这么挑的吗?我当时要是说戒指也这么干,你就算面上不说,估计心里也要嫌弃死我吧?我还不知道你?”
被说中心事,白慈抬胳膊给了他一肘子,蔺怀安爱死他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忍不住笑,敞开大衣,哈哈的把人抱了个满怀。
番三
土耳其,安塔利亚。
前院墙的石头古意盎然,长着的青苔透着一股岁月沧桑的味道,如果这时候有人从窗子往里看,能看到两尺见方的双人床上一个男人正跪着,他整个身子都爬伏了下去,身体舒展出漂亮的流线型。
那一晚上白慈莫名的睡得很不安稳,隔壁家血气方刚的大公鸡清晨四点钟开始啼鸣,他迷迷糊糊的被吵醒,又迷迷糊糊的睁眼,入目的却是蔺怀安一双流泪的眼。
白慈吓了一跳,慌张的从床上爬起来,问他怎么了。
蔺怀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叫他别怕,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推特怎么就停更了那么久呢。
叙利亚激战正酣,蔺怀安又在家里翻到了白慈的阿语书,他立马联想到白慈会去做什么,之前关注着他还能稍稍安心,白慈这一失联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他在国内就那么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出一点的意外。
白慈听懂了他的担心。他万事上都一往无前,偏偏感情上是个反刍动物,他皱着眉头看着蔺怀安,好像在看个不知该如何安放的贵重物品。
他叹了一口气,褪下自己的睡衣,掀开被子,低头给蔺怀安口`交。
白慈十分认真,没多久,口得他自己都硬了,他抬起胳膊摸着眼前人的身体,直到攀上他的脖颈,仰着脸,神色痴迷又饥渴的让他进来。
白慈在性`事上从不委屈自己,他知道如何取悦自己,如何取悦蔺怀安。
窗外逐渐明朗的天空,虚拢着如纱的薄雾,过了很久,晃动的大床终于肯停歇下来了,蔺怀安趴在白慈身上不起来,捏着白慈的后颈跟他缠绵的亲吻,又细碎的落在他的肩胛骨上。
酣畅淋漓的性`爱,不啻于一飨盛宴,两个人的皮肤似乎都粘连在了一起,黏腻的,不分彼此的合二为一,呼吸间都是全然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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