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鹤垂眸整理了会儿思绪,才波澜不惊地道:“今日来是为找娘确认一事而来。”
张鹤的眼神变了,柳氏不知怎的便生出了一丝烦乱的躁意,她道:“有话不妨直言。”
“娘已然知道小娘与江生私通是被大——张雁构陷的了吧?”张鹤改变了对张雁的称呼,可见她对张雁再无兄长的敬重之情。
柳氏的心一揪,拿着巾帕的手一紧,看向张鹤的目光有一丝闪躲。
堂上的气氛静得可怕,柳氏不回答,张鹤也不着急,直到柳氏扯了扯巾帕,神情淡漠:“我知道。”
她已经做好了被张鹤厉声叱问的准备,只是张鹤没有发怒,也没有斥责她,而是有些难过。张鹤的喉咙中有一丝苦涩,道:“也对,那毕竟是娘的亲子,娘包庇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柳氏不做任何反驳,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有人告诉我,娘前些日子抓到了江生,一番逼问之下,江生贪生怕死便告知,当年他与小娘私通,全因张雁威逼利诱他,他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事后,张雁不仅不遵守承诺放过他,反而废掉他一条腿,他气不过才日日登门索要钱财,否则便将此事宣扬出去,让他名誉扫地。”
张鹤提醒过柳氏后,柳氏便换了一个门房,而江生没发现门房是柳氏的人,便被他引入了张家。张雁得到消息往家中赶时,柳氏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始终不敢相信当年之事竟是张雁一手策划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
张雁对江生恨之入骨,让人将他关进柴房里,而后才回答柳氏道:“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外室,娘为何要在意她呢?”
柳氏张了张嘴:“她是驴哥儿和鹿哥儿的生母,是你爹的人!”
“可你是我的亲娘,你也是爹的人!”张雁怒道,“正因为她是张鹤、张显的生母,所以她该有此下场!娘你慈祥,一直任由她在我们张家作威作福,可她就不该生出张鹤与张显来!两个庶出子便该有庶出子的模样,可娘你为何要待他们这么好?被他们母子踩到了头上还不够,还要替她养儿吗?那我算什么!”
柳氏明白,若非律法正视了庶出子的出身,给予他们平分家产的权利,张鹤或许也不会如此痛恨张鹤与张显,甚至是他们的生母。
“娘你若真要为了他们责怪我,那尽管去报官,让你的亲儿声名狼藉!”张雁又道。
柳氏大怒,手一挥便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斥责道:“这便是你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行如此下流肮脏的手段,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的理由吗?”以自己的名声、前程来威胁亲娘,他这是大不孝。
张雁被她打了一巴掌,半边脸登时便红肿了,他的眼眶滚出两行泪,道:“娘,我说的是气话,只是如今张鹤已经入了伯父的眼,又成了刺史眼前的红人,族里不少人指责当年分家之事我做得过分,若此事传了出去,他们指不定要趁机来分我们的家业呢!”说到这儿,他冷笑了一下,“当年他们可是主动来帮我们的,如今便这么快倒打一靶,真是虚伪!”
“当年分家,我知道你心有不忿,所以你要如何分家我也由得你去了。权当我这个亲娘偏袒你,可如今驴哥儿能有这一切都是靠她自己,你该正视她的能力,而不该依旧将她当成曾经的驴哥儿看待。”
张雁不甘,看见柳氏的眼都红了,这些年,他何尝见过柳氏哭?当即便跪下认错,柳氏道:“接下来我要清静一段日子,你别来打扰我。”
柳氏搬到田庄便是为了避开在祖宅与抚州的宅邸两头跑的张雁,而张雁则将气撒在了江生的身上,他阴狠道:“我当初警告过你,拿了钱便赶紧消失,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来挑战我的底线。很好,既然事到如今,娘也知道此事了,那你也就不必留着了!”
江生惊恐道:“我这都是被逼的呀!”
张雁冷笑:“你与我娘说时,不也说自己是被逼的吗?在我不在的时候,我能逼你假戏真做?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呀!”语毕,吩咐张家的仆役,“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我让他日后只能爬着走!”
张雁不敢弄出人命,不过打算将他囚禁在此,为防他将此事张扬出去。不过没想到竟有人去报了官,官府来将人带走了。
张雁警告他,道:“虽然我不能要了你的命,可是你别忘了你那一对要与你断绝关系的子女,我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张鹤当初看完信,只有满腔怒火,恨不得过去撕了张雁。可等她仔细一想,她又想不通当年刘氏为何要承认此事,若她是被张雁构陷的,大可以否认,而官府定然会仔细查,还她一个清白。
夏纪娘也曾疑惑过江生与张雁之事,却也因刘氏承认私通之事而打消了疑虑,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虽说如今世人对外室不再像以前那般敢随意打杀,可外室的地位也还是很低的。况且遇上这种私通的事,主人家将她杀了,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为何张雁要大费周章,设计构陷刘氏?
不过也不排除张雁此目的是为了贬低张鹤、张显的身份,好让他在争夺家产时占据上风。
“二郎,莫要冲动。”夏纪娘扭头劝张鹤道,“此事有蹊跷。”
张鹤已经平息了怒火。虽然她生气,可有一半是因为张雁的行径很卑鄙无耻,还有四成是因为她替刘氏遭遇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悲哀,只有一成是她身为刘氏的血亲对这种母女的感情的羁绊。
其实仔细想下来,此事的确处处是蹊跷,此信是何人所写?为何又是由江奴送来的?她的身份和位置来做此事,不是十分矛盾和尴尬吗?
于是俩人便决定先去找江奴。
江奴料想二人会来寻自己,可不曾想她们会如此平静。她很是忐忑,直到张鹤道:“此信的内容,你是知道的吧?”
虽然信封当时没开过,可张鹤直觉江奴理应先看过了这封信。
江奴的眼神有所闪躲,道:“我不知道。”
“我想,写此信之人,你应该认识。”张鹤又道,她拿出那封信,想起那日门房对江生所言,他还有一双儿女。
江奴在此,她的兄长却从未出现过,而且她的兄长在书院就学,想必也学过写字。从字迹来看,这是男子的字迹,透着一股狠厉。既然江奴恨她,那江奴的兄长没道理不存着这样的想法。
“这人想必是你的兄长,他将此事告知我,目的何在?”张鹤问。
江奴没想到张鹤能猜到写信人的身份,她的兄长分明没在上面落款!听见张鹤的质疑,她道:“难不成二郎君不想知道真相?”
“我想知道真相,却不想从你们的口中得知真相,因为这让我很没安全感。”张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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