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麒玉回到纽约,小组里的人热热闹闹地要去聚餐,大家都很高兴,唯独杜麒玉有心事。何雯英陪他坐在吧台,问他怎么了。
“我想我爸…”杜麒玉捧着酒杯却一口都没喝。
“想家很正常,我也经常会想。”
“我这样离开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上次我送他回去,他很不高兴的样子。”
“都是这样的,我妈送我的时候她还哭了呢。”何雯英给自己添了点酒,“做爸妈的都舍不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都有长大离家的一天。其实我们长大了,他们也会很自豪的。”
是啊,小老虎学会捕食后会离开洞穴,小山鹰学会飞翔后也会离巢,孩子长大了就会离开父母,去创造自己的生活。可是杜毅毕竟不一样,他是他的父亲,又不止是父亲。
杜麒玉撑着额头问何雯英:“那如果遇到你的一生挚爱呢?你选现在拥有的一切,还是那个人?”
“如果真的是一生挚爱,那肯定选人啊!只要我的能力和人脉还在,事业可以从头再来,真爱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何雯英说起这个就郁闷,追她的男人不少了,她却一个都看不上,别看她平时风风火火像个女汉子,其实对感情还是保持着浪漫主义情结。
杜麒玉听她吐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一直想着那句话“事业可以从头再来,真爱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杜毅是他的真爱吗?对于这个问题杜麒玉都不用思考,他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恐怕也只会是唯一一个。杜毅对他这么好,把什么都给他了,他从不怀疑,只要有必要,杜毅能为他豁出命去。
杜麒玉跑出去给杜毅打电话,对面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问:“爸爸,你想我吗?”
“怎么了?”
“你就说想不想我?”
“想。”当然想,日想夜想天天都在想,但杜毅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让孩子挂记,又补上一句:“你在那边好好工作,我这边不用你操心。”
杜麒玉听出他的言不由衷,这让他难受,连声音都沉了下去:“爸爸…”
“嗯。”杜毅也无意多说,两人拿着电话,听对方安静的呼吸声。
过了良久,杜麒玉才开口:“我很想你。”
杜毅还要说什么,杜麒玉却把电话挂了。那天杜麒玉晚上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小店,里面传出来模糊的歌声。
How would I ever knew
If I never try to love you
It’s easy to be myself
I’m not OK
With just leaving
Or holding back my words
Until I need them
I love you too much
这个电话让杜毅睡得很不好,最后吃了安眠药才睡着,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他好不容易入睡,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弄醒,他赤脚踩在长绒地毯上,打开房门。
“爸爸!”杜麒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杜毅一下就清醒了。
杜麒玉扔下行李跑上楼,也不管杜毅接不接得住就扑了上去,像只撒娇的猫在杜毅颈窝中使劲蹭。
“怎么回来了?”杜毅的嗓子还有些哑,他把杜麒玉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我说了,我想你。”
杜毅看着风尘仆仆的杜麒玉,百感交集。他好像又瘦了,还黑了些。
杜麒玉拉着杜毅的手让他躺到自己身边,捧着他的脸问他:“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都不用问是什么事,从小到大,没什么要求是他不答应的。
“以后不要再放我走了好不好?”
“?”杜毅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人,他费了那么大劲才说服自己放手,让孩子去追求想要的。这一刻是太幸福还是太费解,杜毅自己也分不清。
“你做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已经做的够多了。以后只要做我的爱人就好,不要再给我离开的机会了。”杜麒玉把头埋进杜毅胸前,这个怀抱他想念太久太久了。
“傻孩子,爸爸就是因为爱你才让你去做你想做的。”话虽这么说,杜毅却把他抱得更紧。
“我想做的事就是待在你身边,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杜麒玉抬起头朝杜毅耍起小脾气,“那时我不回来你不会把我拽回来啊!你明知道我会后悔都不劝我!”
杜毅哪里知道他会后悔,他还以为这就是杜麒玉想要的新生活。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是爸爸不对,爸爸糊涂了,下次一定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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