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雁迟大方站到他面前,龇着一口白牙笑道:“哎呀,被你发现了,那你就带上我呗,你看我又聪明又能干,能当车夫,能暖被窝,还能卖艺挣钱,关键时刻定有奇效!”说着说着他竟掰着指头树起来了。
陈韫玉冷笑一声说:“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能使美人计?”
凌雁迟眼珠子转了下,果断摇头,义正言辞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我是万万做不出这等事情的!”
陈韫玉深深地叹了口气,“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得和我爹商量商量,其实带上你也有好处,起码这些影卫找不到你。”
所以这人想了半天动摇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
第24章 知难而上
两人相携回了主殿,还没到就远远听到王宁之咯咯的笑声,间或传来陈念几声夸张的叫声。
“真厉害,小宁之,这踢毽子是谁教你的,怎么能踢这么多,我都踢不了。”
“没人教,我爹成天忙这忙那的,没人陪我玩,这都是我看东巷小南他们玩时学会的,很简单的,我教你啊?”
“行啊,回头你把翠烟姐姐和我都教会了就有人陪你玩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玩接力!”
“什么是接力?”
“呃……就是你踢给我,我再踢给翠烟姐姐这样……”
“好啊!好啊!那你们赶紧学!”他激动的连连拍手。
陈韫玉两人进去时就看到坐在一旁看的老王爷,手机端着一盏茶,在雕花木椅上坐立不安,眼神还一直朝玩的不亦乐乎的几人那瞥。
他假装不经意的咳嗽一声,老王爷的眼神就瞥过来,坐正身体绷着脸道:“关于那事你想都别想,明日我就启程,你在府里好好看家,诸多适宜就全交由你负责,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回来后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陈韫玉的脸很快就黑了一下,这么多呢,他不要脸的么?
“爹,关于上京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说完他示意了翠烟一眼,翠烟点头,很快就哄着王宁之去了偏殿,他都走了半路,突然又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回来,翠烟在后面提着裙裾追的脸都红了,一脸歉意。
小家伙滑不溜秋,一把挣脱翠烟架他胳膊的手,像个小弹球一样冲到老王爷身边抓着他的衣袖仰头说道:“大伯,大伯,您家的屋子这么大,那您能不能给我爹报仇?”
老王爷有些错愕,看着陈韫玉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兔崽子究竟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他?
陈韫玉扶额,凌雁迟一把抱起王宁之捏着他的包子脸道:“小宁之你乖乖的我们就帮你报仇,知道么,现在该去念书识字了,和翠烟姐姐去书房怎么样?”
王宁之似懂非懂的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老王爷,这才朝翠烟伸出手要抱,翠烟激动的都快哭了,冲凌雁迟一直点头道谢。
在她走时凌雁迟冲她耳语道:“姑娘不必拘谨,王爷不吃人。”
翠烟低了低头,脸有些红,凌雁迟不经意撇了陈念,就见这人鼓着腮帮子有些委屈的样子,他握拳掩嘴笑了笑心安理得地走到陈韫玉身旁。
小家伙一走老王爷就板着脸说道:“说吧,我出耳朵听着,今天不说清楚别说去京城,王府都别出,早些天你离家出走我当你是心有不忿,去散散心也好,回来后也没有多加指责于你,现在这孩子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真有什么冤屈给他解决就是了,我养你这么大什么时候教过你姑息养奸?”
陈韫玉被骂的狗血淋头,忍不住犟道:“我没有姑息养奸!”凌雁迟看这一大一小隐隐有吵起来的架势,这事看来是瞒不住了,忙将他一扯拦在身后行礼道:“王爷息怒,此事和世子没有干系,是在下路过青州时多事救了这孩子,正好拜访世子就带在身边了。”
老王爷这才脸色稍霁,拨了拨茶叶喝了口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青州出什么事了?”
他这才把一路见闻细细道来,老王爷听完沉着脸说道:“这新来的青州巡抚是何人?”
“爹,不管是何人我们都不便插手,只能将这事报给朝廷。”
哪晓得老王爷听了这话顿时气的发抖,两撇小胡子瞎飞,愤愤道:“我怕他不成!这些狗东西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看我不找人收拾了他!”
明明是个王爷为何行事却像个土匪?
“……”凌雁迟明显楞了一会,忍不住瞅了瞅身后的陈韫玉,就见这人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显然是司空见惯。
他忍不住斟酌道:“王爷您看这样好不好,这凡事都讲究证据,青州那边大小官员都在找王宁之,正是因为他怀里有个账本,上头事无巨细的记录着这些人收贿受贿的明细,只要将这些东西呈上去,就能将一众人等连根拔起……”
“竟有这种东西,赶紧让那小孩交出来,明日我就带着它上京直接找皇上。”老王爷眼睛亮亮的,明显雀跃许多。
“爹!”陈韫玉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吼道,“您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辽王,那青州是齐王的封地,您这样把手伸到别人的封地是不是嫌身上的罪名还不够多,您忘了娘了么!”
虽然他清楚他娘的死最痛苦的是他爹,可无数次,无数次,他心里总会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当年他爹能够圆滑一点,想办法编出一个理由将那苏州之行圆一下,那他娘会不会就不用死了……他知道这么想是错的,可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忍不住。
他这一下直接把老王爷吼蔫了,茶也不喝了,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耷脑,喃喃道:“怎么还扯上你娘了呢……”
凌雁迟扯了扯他的袖子,陈韫玉把脸一别直接转身道:“这次京城我去定了,我可不想回来时接到抄家的圣旨。”
凌雁迟只当没有听到这些话,跟在他身后走了,在回廊里他犹豫半晌还是道:“你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陈韫玉苦笑,原地靠在回廊边,盯着花都谢完的树枝道:“你知道吗?我爹有百般的好,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性格耿直,根本不会同人周旋,更不会去想周围各方势力……每次他去上京觐见我就特别恐慌,唯恐下次等回来的是一道圣旨。我现在如果不说重话,那他下次还会仅凭直接作事,辽王府这上百口人的脖子不能只挂在他一张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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