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奕笙按住了如一的手,“那你也不要再叫我荆公子,直接叫我奕笙吧。”
如一想抽手却拉不动,“不可,尊卑有别。”
荆奕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既是朋友,那就不管尊卑。”
如一觉着手有点疼,“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了,公子松下手。”
荆奕笙只当没听见。
如一想了想,“奕笙松下手。”
荆奕笙这才满意,松开了手。
如一暗中觉着这人小孩子脾气,又接着问道,“你究竟患何疾”
荆奕笙思考了一下沉声回道,“相思病。求之不得。”我这段日子光顾着想你了,可不是相思病吗
如一闻言眸子暗了一下,低头道,“若那家小姐有幸得公子青睐,定是乐意的。怎会求之不得”
荆奕笙定定的看着如一,“他并不知我倾心于他。”
如一点了点头,“公子且说出口吧,定会如愿。”
荆奕笙伸出手握住了初一的手,“果真”
如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果真。既公子无大碍,那我就先回去歇息了,公子也要早些歇息才是。”
如一没等荆奕笙回答就快步走出院子。
如一自从听见荆奕笙说自己倾心于别家小姐就觉得有点胸闷,说不出来的难受,走着走着眼眶就开始红了。
荆奕笙坐在桌子前细细品着刚才如一给自己倒的茶,他拿不准,如一刚才那个反应究竟是喜欢还是其他的,向来如一的心思都难猜。
第二天突然天气就变冷了,荆奕笙猜着镜台寺不会给如一加冬衣,从一个和如一身形差不多的侍卫那里取了两件稍厚一点的衣服,不让人跟着,直接就去了如一住的厢房。
跟如一同住的师傅看是荆奕笙,也听闻这人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不敢多言,只说如一去河边洗衣服了。
荆奕笙看着这阴沉沉的天气,如一去洗衣服了,立马循着河边去了。
如一蹲在河边,拿着一根棒子,拍打着衣服,时不时用嘴呼两下手,荆奕笙看着都冷,更何况把手伸到这河水里。
荆奕笙直接走了过去,如一听见有脚步声,只以为是师兄们又送衣服过来了,头都没抬,轻声说,“放边上就好了,我洗完这里就洗你们的。”
后面一直没有声音,如一觉得奇怪,转过去看见是荆奕笙,如一自知失言了,也不欲同他解释。
又转身蹲下去想接着洗衣服,就感觉身边有人挨着自己蹲下了,荆奕笙接过如一手里的棒子,“你不愿我去和你们主持闹,我又舍不得你受委屈,那就我帮你洗吧。”
如一一把夺回棒子,把荆奕笙拉起来,大声问,“荆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么金贵的身份,谁让你做这些”
荆奕笙缓缓的拉过如一的手,放到自己脖子边,如一的手像是没有温度一样,如一想把手缩回来,扯不动,只得张嘴说道,“荆公子,放开,你一个皇亲国戚,做这些粗活干嘛”
荆奕笙没有说话,垂了垂眸子,就这样抓着如一的手。
如一当即红了眼眶,“你别这样,我不洗了就是了。我现在就把衣服拿回去还他们,你松开手。”
荆奕笙这才接话,“这本就不该你做,你骨气一点,不做不就好了。”
初一不挣了,低声说,“我不是你,我没这个勇气。我才五岁,亲眼看着家里所有的人都被斩首,我因在庙中跟母亲清修逃过此劫,我母亲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了圆空师傅。这么多年,他从没要求过我入佛教,一直这样对我好。你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吗,最近师傅去云游了,所有人都攒足了劲来欺负我。我要是不做就没人给我饭吃,我就算饿死都没人管我。你不懂这些,你自小锦衣玉食,又有太子妃疼你,你没有体会过这些疾苦,自然动动嘴皮落得轻松。你现在为我出头,自是不会有人再为难我。那你走了呢,我师傅也走了呢,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回来罢了。何苦呢”
荆奕笙半晌回了一句,“你跟我下山好不好”
如一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天荆奕笙站在如一后面给他撑伞,撑了一下午,如一洗了一下午,实在冷的时候荆奕笙就把如一拉到自己怀里,给如一暖暖手。
晚上如一吃晚饭的时候,听见主持说以后让如一搬到荆公子院子里,照顾荆公子起居直至荆公子回城。
周围几个师兄弟斜眼瞟了瞟如一,不知道这厮到底走了什么运了。
如一点点头接着吃完饭,他知道,荆奕笙在努力护他,心里突然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当晚荆奕笙的下人就过来帮如一收东西了,到了桃林的时候看见荆奕笙等在那边,看见如一过来立马迎了过去,“我本想亲自去帮你收拾的,可我又怕那些师傅眼红你。”
如一行了个礼,“多谢荆公子费心。”
荆奕笙没说什么,拉起如一就往院子里带,“你就住我旁边的厢房,以后吃饭也跟我一起吃,我也会安排人在你门口守夜,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跟门口的下人说,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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