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作者:枯夏x
文案:
一片花海,一柄古剑,一缕香魂,一世情缘。本人17年编剧专业毕业,晋江处女作放上一部短篇武侠作品。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琬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正文
一.
沈琬的剑上有一道无法抹去的血痕,时间和花朵都无法使它销蚀,剔透的红色宛如渗入了剑中,与剑锋融为一体。人们说,这把剑是以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铸成的,牺牲者的血痕,便永远留在了剑上。
一片幽蓝的海水里,沈琬乘着一叶扁舟在茫茫白雾中漂荡,静静流淌的波浪慢慢将他推向一座孤岛,也渐渐远离尘世的喧嚣。在他纯白的视线里,终于浮出几缕黛色的轮廓,像水墨点染般的缥缈,那是远处的孤岛里起伏的青山。沈琬把剑挥入水中,血痕隐没在淙淙的碧浪底下,依然透出不灭的暗红,海面的波纹迎着剑身向两边裂开,涟漪摇曳不断,而沈琬,这个孤独的剑客,终于回到了他的故乡,一个阔别七年的地方。
即使过了七年,这座岛的空气里依然有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味,弥漫在大雾里每一滴细小的水珠,阴森又凄凉地氤氲整个岛屿。沈琬把剑收入鞘中,剑刃与剑鞘的摩擦声穿透云层,像低沉又凄厉的哭声一样。在潮湿的雾气里,乌鸦的叫声也时常撕破沉寂的苍穹,沈琬的步伐像踏在珠玉上一般琮琮作响,荡起回音。蓊郁的树林,在大雾里失去了应有的颜色,也依然铺满整座山峦向最顶端延伸而去。早春,积雪尚未完全化去,顶峰透过雾气依然显现一影耀眼的银白。
沈琬走入岛上的森林,他记得密林深处长着一棵银杏,他记得那种浅黄的温暖颜色,他记得他曾坐在结实的树梢上,听到妹妹沈瑄在树下说,哥哥,快下来,父亲要你练剑了。可是他不愿下来,也不想练剑。银杏树上的阳光像珍珠一样透亮,滴答滴答洒在沈琬的布衣上,只是一眨眼,布衣变成了青衫,少年变成了剑客,而妹妹沈瑄,早已不知身在何处。这也是沈琬回到这座孤岛的原因。时过境迁,以及七年来异乡的漂泊,一片白雾里的沈琬重识了儿时的银杏树,感到每一颗树叶都透着一缕淡淡的哀愁,静默地覆盖整个孤岛。这些年来萦绕自己心头的悲戚和愁绪,终于变成了像树叶一样可以看见的具体东西。一串串银铃哗啦地响过,迎接一阵微风,沈琬追随着响声走到银杏树粗壮的树干旁边,看见蓝色的绳索将银杏环绕了好几圈,线上挂着一串又一串缀满锈蚀的铃铛。微风和铃声,让沈琬恍惚间逃离物是人非的小岛,属于那些逝去的遥远岁月了。可是沈瑄到底身在何处?
沈琬的脚步慢慢离开银杏,而剑鞘与剑倏然发出了撞击声,与铃铛的声响遥相呼应。他的剑有灵性,好像感到了什么奇异的召唤一样不安定起来。沈琬与其他的剑客不同,他的剑从来不轻易出鞘,一柄厚重的剑鞘在他手上足以变成锁喉的利器,而且剑鞘只会给他的敌手带来皮肉之苦,免去血光之灾。当面对仇家追杀而迫不得已拔剑时,剑锋出鞘定然清寒沁骨、长虹贯日,刀光剑影映衬起无数颗飘浮天际的血珠,而转瞬间又如疾风乘过般余落遍地的寂静。见到那把有一道浓重血痕之剑的人,也都成了刀下亡魂。沈琬将自己的剑命名为“藏橤”,“藏”指他不轻易使剑,“橤”即落花纷纷之貌,二字为何连缀,行走江湖的草莽之人,岂能得知?但大家都喜欢称沈琬为“血剑客”,只为那剑刃出鞘时陡然而至的血光。早春,银杏树上残存着冬日的凋敝,满地的枯枝败叶因无人清扫而堆积,沈琬忽地拔出剑来挥舞不停,寒光透过白茫茫的雾气,像缕缕细雨翦过凉花,他青衫的衣角回溯起窸窣的旋风,透过漫山遍野的青翠,让整个山谷的叶子都随之颤抖起来。落叶飘零,属于过去的、上一个季节的东西全部碎落在了地上,剑影是无声的祭奠,可是剑客沈琬却无法告别自己的过去。转身,他把剑刃挥向那棵银杏,一道凛冽的剑气切断了绳索也凿开了树皮,铃铛在地面滚起悲哀的细响,沈琬望向树干,看到那上面铭刻着一行小字:
吾兄沈琬,久违。
沈琬知道那是谁的字。剑入鞘,他急忙奔向银杏,用手触摸着树干上的字迹细细的纹理,想象着石片在树上雕刻时的模样。一定是沈瑄,沈琬在心底默念。他的一直被浓雾笼罩的记忆这一刻才陡然清晰起来,让他凭空地想起好多消失的背影,就在这座空荡的孤岛,就在并不遥远的曾经。沈琬顺着树上的字迹向树的另一面绕去,上面刻着:
灼灼之华,仍有余音。
沈琬的心口突然被万束桃花围簇。
沈瑄还会让沈琬想起,他不是一个剑客,而是一个铸剑师。
二.
那时候的银杏树上还洒落着珍珠般的阳光,沈琬独自坐在枝桠上,眺望孤岛外苍茫的大海,想象海的那一边是怎样的一番风景,烟波浩淼,在少年沈琬的眼里闪动奇异的光。父亲曾告诉沈琬,当他十八岁时就要仗剑离开这座孤岛,于是沈琬常常坐在高大的银杏树上凝视海水的尽头。时间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不断长大的沈琬也渐渐添了许多愁绪,离开孤岛、离开熟悉的人不再对他有那般强烈的吸引力了,心里某些柔软的地方被故土丝丝缕缕莫名的情愫牵绊着。那一片孤独的深海也好像变得忧郁了。
银杏树下传来妹妹沈瑄的声音:
“哥哥,快下来,父亲要你练剑了。”
“沈家历代都是铸剑师,为什么总要我练剑?而且父亲教的那些剑法,我早就会了。”
“可是这次来了个奇怪的老爷爷,满脸都是白胡子,好像在跟爹爹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咱们这个岛上能有什么事。放心吧,妹妹。”
“你再不下来我就去告诉爹爹了。”
“快去吧。”
沈琬看着妹妹沈瑄的绣花鞋消失在郁郁的树林里。
过了一会儿,林子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噼里啪啦地越过树林,吓坏了闲坐在树上的沈琬。父亲是一个稳重的人,这般匆忙,是否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父亲承诺的十八岁仗剑天涯的约定会不会在今天实现?沈琬赶紧搀扶着树干想要下去,急促之间一脚踩空,摔入堆积的树叶里。
“不成器的家伙。”
沈琬抬起头,看见了一脸严肃的父亲。沈琬尴尬地站起身来,拍落身上的灰尘,他也看到父亲旁边站着一个清癯的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他。
“笑什么笑,臭老头。”沈琬暗自嘟囔道。
“孽障,不得无礼。”沈父说道。
沈琬不服气地撇过头去。那老人长笑两声,让沈父递给沈琬一把青铜剑。老人笑着对沈琬说,“孩子,你会使剑吗?”
沈琬轻蔑地抖了抖嘴角,就退后三步挥舞起青铜剑来,剑身轻巧,如青色蝴蝶般环绕沈琬的身体翩跹不停,又一转身,沈琬将剑远远地指向那个老人,眼角满是得意。
“沈琬,为父没有教你持剑的礼节吗!”
沈父呵斥住得意洋洋的沈琬,沈琬只好把剑平放于双手之上,一步一步走向父亲,低着头嗡嗡道“孩儿知错”。
“说,你错在何处?”
“呃......不得将剑锋指向旁人。”
“不成器的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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