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关心,都是我不好……,”话音未落,便被那人打断,“我说总觉得哪里别扭,原来是这恼人的称呼,别人这样叫就算了,你是我夫人,称我夫君即可。”
此言一出,包括周忠在内,所有人全都打了一个寒颤,原因各不相同。
白小蝶脸瞬间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张妈解了围,“菜都上齐了,少爷快吃吧,白老板也快用,尝尝今天的新菜。”
“你可是耳朵聋了,我刚刚亲口说的,白小蝶是我夫人,从现在起,家中上下人等,俱要尊称夫人,谁不敬他便是不敬我。”
“少爷,”张妈实在有些担心,少爷恐不是一时兴起,对这白老板,只怕是动了真情。
白小蝶离席站好:“愉生身份微贱,不敢有此非分之想,请恕我难以从命,现在就告辞了,谢将军款待,”说着又福了一福,还未转身,整个人就被揽入了怀里。
他惊呆了,羞的连挣脱都忘了。昨夜对他无礼,好歹还没有外人,如今可是在客厅里,各色下人站满了一屋子,这让他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你若不想我当众非礼你,就乖乖地坐下。”
“将军……”这人刚刚才答应不会强迫他,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堂堂少将师长,未免太有失身份。周蓉清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勉强你,你若再敢说离开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关起来,好好地享用,让你三天之内都下不了床。”
白小蝶浑身颤抖,这魔王的话,他真的不敢再不听。见他闭口不言,周蓉清也很是满意,拉他回到座位上,将新鲜鱼肉夹到他碗里,让他快些吃。
白小蝶也只得吃了,一天没怎么进食,他也真的是饿了,桌上的菜蔬色香味俱全,米饭粒粒都透着香,白小蝶吃着吃着就吃的高兴了,吃高兴了,也就忘了自己现在哪里,更忘了那么多的规矩,而那个人,似乎比他还要高兴。
饭毕,周蓉清同他一起回了客房,他不敢拒绝,家里下人更是不会多一句嘴。白小蝶心里明白,现下不光这里,整个蓉城,可能都以为自己已是他的人了,甚至包括那人自己,在他眼里,自己早晚都会就范,所以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了。
周蓉清将他安顿好,嘱他洗了澡早点睡,自己却还有一堆的公务要处理。战事愈发焦灼了,□□反扑的很厉害,这成都,也不知还能安稳多久。
白小蝶心似乱麻,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在外人看来这是泼天的恩宠,可对他而言却是如坐针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脱身之法,也罢,既然出不去,也就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了。将门反锁住,又检查了好几遍,脱了衣服洗澡,洗完澡,他舒舒服服地在天鹅绒被褥上,睡了一夜,甜美的很,直到张妈来唤他吃早饭。
以后的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着,白小蝶也渐渐习惯了。那人说到做到,也真的没有强迫他,除了惊人的占有欲,其他倒也没什么。除了在台上的时间,白小蝶全都在周公馆里,因为那司机小李就在台下守着,全程接送,短短不到几个月,所有人都知道了白老板是周将军的夫人,虽然这位夫人自己都不承认。
转眼到了新年,三大战役也基本到了尾声,国军全线溃败,长江以北已几乎全属共军所有。周家老爷年前已来了电报,国内战事紧张,让他不必回美国来过年,安心应对战局,以图反败为胜,尽忠总理,报效于万一。
第8章 新春
周蓉清黄埔毕业,又留学于美国,早已将忠党爱国四个字融进了血液,刻进了骨头。眼见江河日下,大好河山尽皆落入共军之手,他心急如焚,如同煎油一般,多次陈情,甚至越过军政部,直接向校长上书,要求带兵去往前线。可校长的回复,除了嘉奖他为国为民一片忠心之外,就是令他严密守卫成都,护好西南的大后方。把这些做好,他就是大英雄,大功臣。
周蓉清万般无奈,前方战事如火如荼,眼见多少手足同胞在流汗流血,自己却只能呆在这所谓的“祥和”之地,谋划着人家一旦打过来,该如何应付,他知道,校长这已是在为撤退做准备了,而自己一向是校长看重的人,自然不会把他投往前线,万一将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也势必要陪同校长,与自己终身奋斗之理想共进退的。
他自然放不下父亲,但父亲的命令,就是家国第一,这也是自同盟会始,老人家毕生的心愿。他为国捐躯,父亲定是光荣大于哀毁。
除了父亲,他放不下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藏在他心里。
就要过年了,白小蝶无父无母,也无家可归,每年的新年,他都是一个人,也想过去找他的亲娘,可成都这么大,娘长什么样子他都不记得了,到哪里去找,何况,她是否还在世,自己都不知道。再者说,当年她把自己卖了,如今就算找着了,她会认自己吗,会不会还觉得,有个当戏子的儿子,是她的耻辱呢
想过来又想过去,想找又不敢找,白小蝶就在这样的矛盾煎熬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年。尽管心里怨自己的娘,可他还是相信,天下父母,都是爱子女的,娘卖了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能,当年卖了他,娘和一大家人,就都能活下去。这样想来,他心里又舒坦了些,哪怕是自己骗自己。
今年却不同了,有一个人,陪他过年,那个人,也要他陪自己过年。
年夜饭很是丰盛,周蓉清遣退了下人,只和白小蝶两个,对坐着,碰了一杯酒。两人都是各怀心事,外面漫天的烟火,桌上的菜却没动几口,周蓉清心里烦闷,对着心上人,更是万千愁苦齐拥而来,一杯接一杯,一会儿就喝多了。
白小蝶怎么拦都没用,他也知道他的苦闷。国家大事他不懂,可戏文没人比他更精通了,戏里那些忠臣良将,文死谏武死战,以身殉国,青史流芳,以前他唱的再多,也只是几尺舞台,演绎别人的人生。如今,这活生生的人就在他面前,这人日夜为国忧心,自己却不能为他分担一点,心里的愧疚、疼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蓉清很快就趴在了桌子上,白小蝶连忙唤来周忠,将他抬到房里去。拿了热帕子给他擦脸,那人迷迷糊糊中,还在唤着他的名字,白小蝶脸微微发红,他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周忠此刻却说属下告退,师座就有劳夫人照顾了。
没等白小蝶反应过来,人已经没影了。如今周公馆上下全都遵照周蓉清命令,称他夫人,他说了多少次也没用,反而被那人威胁,不答应就要他的身子,让他不答应也得答应,对这无赖实在没办法,也只得随他们怎么叫了,反正自己不承认就是。
给他重新洗了帕子,手脸一点点儿擦试着,心里那种莫名的感觉,也越来越重。这种感觉,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也疑惑过,自己是否真的爱上了他,可立刻就否认了,自己只是对他感恩罢了,人家对我这么好,我当然要回报人家,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心似乱麻中,他的手却被人紧紧握住了。那喝醉的人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色气氤氲地看着他,“小蝶,”
“将军醒了,屋里有热茶,我给你端来,”刚想起身,手却依旧被紧紧地攥着,“我不要什么茶,我只要你。”
“将军……”
“说过多少次了,你要叫我夫君,”那人似乎还不高兴了。
白小蝶却无心与他争辩,他只想让这无理取闹的人把热茶喝下去,醒一醒酒,可无奈手被一直攥着,脱不了身。
“将军,你先把手放开,有话慢慢说。”
“我不,你不叫我夫君,我就不放,”那人借着几分酒意,再次耍起了无赖加流氓。
白小蝶只觉得无奈,又有些可笑,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人得不到,为何却偏偏对自己如此执着,又或者,自己是否,真的辜负了他?
正自我解嘲中,那人却将流氓行径再度升级,一用力便将他揽进怀里,随即贴上了他的两片朱唇,撬开了贝齿,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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